手机的蓝色屏幕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我像个燃烧过的木炭,颓然的紧张和恐惧耗费了我的精力和思维能量,现在我是一个行尸走肉,看不清电梯间里的一切,只感觉那电梯按纽还亮着。我摸索着靠近电梯,机警地判断着是否该按那个红色按纽,可当我努力注视着电梯的按纽数字,显示着的电梯停放的楼层让我大吃一惊!B13!是什么意思,就是地下十三层的吗,见鬼,故宫哪有能到达地下室13层的电梯,它现在应该停在地狱!
我迟疑了,就在这时,黑暗的走廊,再次想起了熟悉的夺人心魄的女人脚步声。我没有咒骂的机会。
没有选择,再想从来时的消防通道上去也不可能了,就死命按下了电梯的按纽。还好,那地狱电梯快速地提升,B12,11,10………在我的B1层停下来,这时那脚步声已经快近在咫尺了,由于黑暗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再次慌张地燃着打火机,打火机再也划不着了,只有电子火花苍白地闪烁,我边打着火花边往后退,可电梯门依旧没有打开,我急疯了,立刻转身想用力扒开门缝,一个冰冷的火花在我手指上闪开,我面前镜面一样的电梯门被照得如同反光镜,我看到了一个白影!就距离我五、六米远,对着我。
“啊#涵!”
我惊叫一声,哆嗦着打着第二次火花,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抽搐起来:那是一张煞白的脸,也许那不是一张脸,是比白布还惨白的东西!只在下面开了一个小口,往外淌着血#糊的头发很长,看不到下身!却“穿着”一双白底绣花鞋……
我如同做着噩梦,脑袋霎时木得已弄不清自己的面对,电梯开了,我疯狂地倒跌进去,然后使劲关闭电梯门!那个白影子奔过来,拼命地往里挤!我按住关门的电钮不放,慌乱中,她的手被我夹住,我看清了,她只有三个手指,指甲很长,可那并非是有血肉的指头,而是一张有手指形状的皮,她被我关在外面,随着电梯的上升,只听“啊!”的一声,鬼影被我甩在了地下室。
然而,就在我庆幸逃离了死亡追杀的时候,我慌张的目光再次定神在电梯里,当我转身想放松从地下室到一楼的那几秒,正要低下头时,我的鞋边多了一双鞋子:红色丝绒镶黄边的绣花鞋。我的眼睛昏花了,就蹲下来,用痉挛的目光欣赏着一直折腾我的那双灵异的鞋子,那么漂亮的鞋,也许我只在古代的电影中见过,它该穿在什么人的脚上才最合适?
几滴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我歪斜的目光不由自主顺着鞋往上看,电梯顶有什么东西吗,先是一个女人晃来晃去的脚,随后……我的妈呀,那是个上吊的女人!眼睛瞪出了眼眶,脸白得像纸,那景象恐怖极了,她就在我的头顶悬挂着,吐出吓人的长舌!
被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只有面对这个不幸的吊死鬼,这一次,我却真切地看了那有脸的女人一眼,脑袋不由嗡地一声,我认出她了,就是进楼前坐在收发室的那个看报的女人!
一条黄绸带深深地嵌进她的脖子,她三十多岁,长得并不漂亮,尽管那含恨的眼睛往外突出,可一双小眼睛并不大,脸上还有一个大大的淤斑,可腮红特别,那双小眼睛,………我想起来了!看报的女人就是那次我火车上遇到的女乘务员!那特别的腮红,斜视的小眼睛,就是她!
我记不得是怎样在一楼跑出的电梯室,我冲出大厅,却被一件东西横住,由于惯性,大力冲撞上去,被绊摔出去老远。刚才的逃命竟忽略了电梯外的阴霾,一个红色的棺材让我栽了跟头,1644号档案柜?它怎么会在这儿?我顾不得疼痛,狐疑地站起身,想看个究竟,谁知从箱子沿上站立起一排小东西:九个裸体小女孩站成一队,冲我笑着,她们中有的只有一只眼睛,黑而腐烂的牙齿、有的没有下颚、有的甚至没有肚子!可以看见令人作呕的髋骨和血淋淋的胸……。到了此时,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面部痉挛地朝着九个“鬼婴”不自觉地笑着。
鬼婴们的笑让我产生不自觉的怜悯,没有完整形骸的童年,她们就没有一点痛苦吗?
“你们都是死孩子,是故宫当年被公公们活埋害死的鬼婴吗?”
我发出像发烧的野兽的声音,希望她们能回答我,就可以证实我们是在一个世界。可一切就像画面一样,她们只是笑。
我站起来,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夜风将一片浓雾般的东西吹打在我的脸和肩头,我抓住了其中几绺,慢慢地回过身,目光正好与一个黑色的影子相对,原来我手里抓着的竟是一个女人的长发,我不再吃惊,就是那个黑衣无脸,只有一点红唇的女人,抑或是女鬼。我慢慢地松开手,那几缕长发从我的惊愕中滑掉,她低下头,抬起手,将一个小布包递给我,我茫然地接受。眼睛却没有离开她的手,看清了,她的手只有三个手指。
“你是谁?这是什么东西?”
我恍然自己手中的布包,怔然问道。没有回答,不但没有我想象中的伤害我,女鬼的长发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