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紧张,担心那鬼梯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加紧工作,我要在危险到来前查出事情的脉络,好在柜子并不高,我能轻而易举找到存档号码。
门外响起单调而恐怖的脚步声,我想象绣花鞋在走廊里四平八稳地迈步,头发便像刺猬一样倒竖起来。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一步,停在我所在的1644号档案柜M区的安全门外!我摒住呼吸,等待着无法预见的发生。忽然,防盗门吱扭一声开了一条缝,一阵阴风刮进来,吹在我的脸上,那是一种极为冰冷的感觉,就像从墓穴中刮来的风,令人惊悸而窒息,这时,连桌子上的纸张都飘起来。
“谁?谁在那儿?”
一种本能自救的反应,我高声喊叫,那凄厉可怕的喊声在走廊里回荡,竟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可没有人回答,又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声音。我突然飞快冲过去,点击安全门密码,将它岔死,我真的感谢故宫档案室的门,绝对是世界上一流的保险措施,我像捞到根救命稻草,将电子锁锁死之后,我疲惫地靠在门板上,侥幸地感受这个安全装置。
1644号档案柜就在最里面,我快速行动起来,按照程序打开了柜子,果然看到了录象带资料,就找到了二月十七日的档案袋,见到了那张DV录象刻录盘。我轻轻地拿起它,刻录盘光滑明亮的盘面扫过我的眼睛,在日光灯下滑过七色光,就像面镜子,反射着我阴森得意的笑容。可蓦地,我的笑僵直了,那盘面中我的影子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了恐怖的黑色,我的影子渐渐地变成一个人头,她长着浓密的头发,红唇微微上翘,露出惨白的下巴,唇边还流着血!我看见了她笑,那是一种更夸张更得意的笑。
我慌张起来,转回头,试图寻找黑发女的影子,可什么都没有,幻觉还是鬼魂迷身?可恶的镜子,为什么到处都是镜子,而镜子中会有那幅面目可憎的画!我要摔碎它,摔碎那个梦魇!……可刚要举起,一阵轻微的密码锁开动的声音从门处传来,我的神经立刻高度戒备,眼睛死盯着门把手,只见那把手慢慢转动起来,突然,门松动了……我闻到了一股香味!……那不是化妆女人身上独特的香味,那感觉异常奇妙,会让你产生难以抗拒的让灵魂出壳的冲动!我意识到,是醉人的槐花香!“她”真的来了。
“扑通!”
手中的资料袋掉在地上,我真的感到惊骇,不用问,戚斯龙日记中描绘的没脸皮女人一定就在门外!只有她才有那股奇妙的香味!
也许死神就要降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不能坐以待毙,就急中生智,疾手打开电脑主机。我要在女人扼杀我之前,找到她的影象,因为电脑有记忆功能,只要我打开那个影象盘,她就永远也跑不掉了,即使我死了,她也会被锁定在电脑文件,被发现我的人定为灵异凶手。
“快,快呀!”
我暗自呼叫电脑的加速,门锁再次响起来,已经在徐徐打开,与此同时,档案室的灯竟和在楼上时那样突然熄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除了我的电脑屏幕还有光亮。电脑终于进入界面,我迅疾将盘放进主机,另一只手慌忙摸自己的打火机。
门咣铛一声开了,我的打火机也咔地一声点燃,可是,我预想中黑裙子没有脸的女人并没有出现,微弱的光线下,我的视线挪移到了那个暗红色档案柜,瞳孔不禁被放大:原来1644号并排档案柜内资料不见了,而是被摆放着一排排的血淋淋的婴儿#蝴们瞪着血幕般的眼睛向我张望,还有,几百平方米的档案室到处都是鬼婴!……我害怕得颤抖,慌忙用打火机对准架子观看,可又不见刚才的鬼影,一切都在眼前亦真亦幻,我搞不清到底是自己眼睛和大脑的毛病,还是已经陷入鬼魂的包围。
我吓得蜷缩进电脑桌下,手剧烈地颤抖着,尽管平素标榜最勇敢的人,可在这阴森恐怖的档案室里,勇气还是被阴气所扼杀,要不是那台电脑,还可以凭借它的翁翁声与我的脉搏为伴,真无法想象,我最后的心理防线随时会坍塌。
门就那样忽张忽合地开着,依然没有我想象的黑发没有脸的女人出现,绣花鞋也没有了。打火机已经烧疼了我的手,可我不敢熄灭它,我只有等待,等待最后的答案,等待我揭穿女鬼的无脸面具!
电脑屏幕总算可以见到录象画面,画面上是明亮的故宫内景,川流的人群,我紧急快进,录象的后半部分是夜晚,是戚斯龙最后拍摄的与女鬼在井台拥抱前后的场面!我精神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无论如何,我要在自己“失踪”以前看到二月十七日的真实场面。
荒芜的院子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一角屋檐和一棵大槐树被静止地摄入画面。突然,画面出现了一个黑色轮廓,勉强能看出是人形,而且只有上半身,没有腿,停留在大树边,随后戚斯龙的身影进入镜头,那是他从井边离开后冲向大树的场面,画面上,戚斯龙魁梧的身躯将那个黑影包容,就在戚斯龙拥抱大树的两秒钟后,那个影子也拥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