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阵阵发黑,脑袋晕眩得相当厉害,要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晕过去。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把抓住凌霄的手,着急地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认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凌霄道:“十面曾将圣殿内外,上上下下一一察探过,发现圣殿内根本就没有你哥哥的踪影。而圣姑为了统一中原武林,每年都会从圣殿内秘密调走一批高手,潜伏在中原。我怀疑,你哥哥他很有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个。”
凌霄的话,不无道理。我轻轻松了口气,哥哥在中原,总比在圣殿要安全些。其实,今时今日,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松开凌霄的手,轻轻喘息。经过刚才那一折腾,体力消耗了一大半。头脑中晕眩一阵一阵地袭来,我终于昏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我浑身酸软,精神萎靡。
皓月为我把脉,眉头悄悄锁紧。
“情况不太好,是吗?”我轻轻问他,声音虚弱而无力。
皓月勉强一笑:“你刚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哪里会那么快就康复了。别心急,我会治好你的。”
我淡淡地微笑,笑容极其苍白。我心里有数,三十年前,段玉妍打了圣姑一掌,就导致了圣姑腹中的皓月终身残疾。今日的段玉妍功力更甚往昔,我受她盛怒之下的一掌,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万幸了。
不出我所预料。接下来的日子,虽然皓月用尽了名贵好药,我的身体却并无较大起色。
病情时好时坏,我的身体一直处于虚弱状态。大脑阵阵晕眩,我常常陷入无意识的昏迷中。身体也越来越怕冷,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仍旧感觉不到一点温暖。体内的温度仿佛在悄悄流失,半夜醒来常常冻得我直打哆嗦。偏偏身体虚弱,受不住一丁点的火烤,只好咬紧牙关忍受寒冷。时间一久,体内血液循环受阻,我的身上竟然长起了冻疮。
无心急得团团转,皓月眼中也充满了心疼。
我怕皓月焦急,努力微笑着让他宽心,皓月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为了方便照顾我,皓月把我接到梅园我以前的房间。我的房间与皓月的房间只隔着一扇纸糊的木框门。以前住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照顾皓月的起居,如今住在这里,却是为了方便皓月随时为我诊治。
我常常看见皓月的房间深夜还亮着灯,房内传来轻轻的翻书声,那是他在为我的病查找医书。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沉闷的咳嗽声,声音很低,像是有人用什么东西捂着使劲地压抑着自己。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顺着眼角浸入枕中。
皓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了我,他一直在超负荷地运转。可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连咳嗽也用手帕捂着,生怕被我听到。
无心特意为我缝制了好几个热水袋,每天灌入滚烫的热水,用软布层层包住放在我身边,以保持我的体温。皓月则每日对我使用金针,以疏通我体内的血脉。而凌霄与幻花没事来看我,总将自己的真气输送到我的体内。
今生能得他们如此照料,我知足了。
看着大家这样,我的内心也燃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为了不让大家失望,我非常配合皓月的治疗。皓月为我扎针我哼都不哼一声,无心端来的药汁我一口气全部喝完。
反反复复大半年,入春以后,我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我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少,精神越来越好,身体开始慢慢康复,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终于有一天,我能够下地了。丝雪与湘容高兴得大叫,凌霄与幻花也有了笑容,无心抱着我喜极而泣。只是不知道为何,皓月面上含笑,眼中却始终有股淡淡的忧愁。
为了庆祝我能下床,无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她最拿手的菜。大家笑着闹着喝了不少酒,除了我与皓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沾酒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喝得大醉。
我心里很清楚,因为我的缘故,大家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我凝露何其有幸,能与她们结识。
皓月坐在一边喝茶,提着茶壶自斟自饮。
我夺过茶壶埋怨他:“晚上喝那么多茶,回头又该睡不安稳了。”
皓月淡淡一笑,也不与我争辩。
我不解地问:“皓月,我康复了,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皓月抚着我的头轻轻叹息:“傻丫头,你康复了,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噘嘴道:“骗人,你明明就是不开心,你瞒不了我。”
皓月无奈地看着我:“那要怎么样才能算是开心啊?你教教我。”
我眼珠转了转,偷笑道:“你要是开心,就为我弹奏一曲吧。”
皓月不假思索:“这有何难,你要喜欢听,我随时都可以弹。”
他在云亭摆上古琴,为我弹奏了一曲温和舒畅的调子。这个调子很陌生,我以前从来不曾听他弹过。但是调子柔和绵长,优美而动听。曲子时而欢快流畅如泉水叮当,时而柔美似柳絮风中摇曳。我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