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的双眼,我强忍着困意披上披风。
皓月的房间与我的房间只有一扇纸门相隔。轻轻推开那扇门,我轻手轻脚地来到他的床前。
帐中的皓月睡得很安稳,没有发烧没有咳嗽,呼吸也很顺畅,看来他最近的身体确实好多了。他清俊的面容轮廓分明,只是眉头仍旧没有完全舒展。他是不轻易流露心中情感的,惟有沉睡时那轻皱的眉头悄悄地泄漏了他的心情。
望着他的眉头,我轻轻叹息。他是高高在上的少主人,他的能力非常强,可是有时候,我却觉得他很可怜,很孤独。他好像什么都有,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使劲摇了摇头,我瞎想什么呢。
轻轻把皓月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将被角紧紧掖好,我悄悄地退出了皓月的房间。
缩进温暖的被窝,我正想继续大睡,却忽然听到安装在屋子角落里铜铃“叮叮”作响。
有人夜闯梅园?
我心中一惊,连忙打开窗户观看,却见设在梅林中的梅花阵型大变,梅花阵已经完全启动了,果然是有外人闯入。
正在吃惊中,却见一黑一白两个熟悉的身影先后扑向梅林,正是无心无涯两姐妹。她们住在竹屋的最西头,想必她们也听到了铃声立刻飞身去查看。
我的心忽然怦怦乱跳起来,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夜闯梅园?
纸门忽地一下子打开,皓月推着轮椅出来,神色十分冷静:“怎么回事?”
我连忙回道:“有外人入侵,无心、无涯两位姐姐已经去看了。”
皓月点了点头,一双乌黑的眼睛冷冷地射向窗外。
雪山的夜晚异常寒冷,房间一开窗,寒风立刻呼啸而至,屋内的温度急剧下降。我不便关窗,连忙将皓月的雪狐披风找来给他披上。
没等多久,便见无心无涯两姐妹押着一人向这边行来。
“推我去客厅。”皓月道。
皓月的竹屋几乎是完全相通的,从里屋出来的一个小隔间是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外面则是皓月的书房,再往外就是客厅了。
当我们到达客厅时,无心与无涯也正好将入侵者押到。
让我惊奇的是:这个“入侵者”竟然只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看他那衣着,应该是西域圣殿入门不久的弟子。
那少年红着脸低着头,看上去竟有几分羞涩,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害羞的少年竟敢独身一人来闯梅园。
我悄悄看了皓月一眼,发现皓月也有几分意外。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属下?为何夜闯梅园?”皓月问。
“回少主人,小的名叫卓齐,是今年刚到圣殿的新弟子。小的……小的并不敢冒犯少主人,只是……只是……”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使劲磕头:“求少主人发发慈悲,救救我义兄吧。”
皓月皱起眉头:“谁是你义兄?”
卓齐哽咽道:“我义兄名叫陈虎,我们是一块来到西域圣殿的,也在一块接受圣殿的训练。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感情向来很好,我们结义的时候发过誓,兄弟俩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可是……可是……三天前义兄参加骑马训练出了意外,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脖子。大夫说他的伤势太重,已经没法治了,除非……除非少主人肯亲自为他治疗。”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够治好她?”皓月淡淡说道。
“小人来圣殿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早就听说少主人的医术高超,好多大夫救不了的人都被少主人救活了。”卓齐苦苦哀求道:“小人知道小人身份低下,不该痴心妄想少主人援助,可是……可是一想到义兄……小人就心如刀绞。我从小没有爹,总是被人欺负,每次都是义兄帮我打跑了那些人。后来我娘生病,我家太穷没有钱,义兄就把他给人家干苦力钱全部拿出来为我娘治病。我娘去世,也是义兄四处凑钱帮着办的丧事。义兄对我恩重如山,小的斗胆恳求少主人救救我义兄。只要能救活义兄,少主人要小的做什么都行,小的甘愿作牛作马报答少主人。”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听他说这一番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哥哥。我从小父母双亡,爹娘死时我还不到一岁,因为没有吃的,饿得哇哇大哭。哥哥就用破布裹着我,把我背在身后,捧着碗去乞讨。他给别人说好话,跪在地上求别人施舍。好不容易讨来的东西他自己不吃,先拿来喂我。等我吃饱了,他再吃点剩渣。穷苦人家的孩子,生活都不容易。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
皓月转过头来看我:“你哭什么?”
我眼泪汪汪:“他们好可怜,我,我看见他哭我也想哭。皓月,你要是能帮就帮帮他们吧!”
皓月看看我,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卓齐,沉吟片刻问道:“你义兄住在哪里?”
卓齐没反应过来,怔怔地发呆。
我连忙推了他一把:“少主人答应救你义兄了,还不赶紧谢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