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皓月绝口不提,我也不敢多问,唯一幸运的是皓月终于不再颓废了。
我暗暗猜测,那晚那个女子会不会是雪琴,难道雪琴没有死?
只是虽然我心中疑虑重重,却从不敢拿这些问题去问皓月。我很担心这些问题会刺激皓月。
无心一再叮嘱我:“莲儿,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才放心把你留在他的身边。少主人身体不好,无论如何你不能让他激动。云霄与雪琴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他的心情不好,情绪很不稳定。他若激动,你一定要立刻对他进行劝解,务必使他立刻镇静下来。切记,切记!”
如今皓月倒是完全镇静下来了,他每天正常饮食,正常休息,平时伏案飞书,有空时也教我写写字,练练武。只是偶尔,他会在深夜,坐在凉亭中对着漫天的白雪与鲜艳的红梅弹奏一支不知名的小曲。琴声优雅透露出丝丝怀念的味道。
人人都觉得这是好现象,我却总觉得他太过于安静了。无涯与无心都说是我多心了,她们说少主人以前就是这样的,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的他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是什么呢?
我用梅枝在雪地上写字。现在的我会写好多字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文字是这样美妙的东西。世间万物竟然可以用这些文字来一一描述,妙不可言。还有那一首首精妙的诗词,读起来是那样的爽口,那样的舒服。我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变化。
无涯说我看上去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是不同了,如今的我,再也不是那个只为一天三顿发愁的小女孩了。皓月教我读书,也教我学会了思考,学会了生活。我会根据眼前的景色不假思索地背上几句诗词,也懂得了怎么用梅花上的雪水煮出香醇可口的茶。
“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时于浪花里,并下蓝英末。倾馀精爽健,忽似氛埃灭。不合别观书,但宜窥玉札。”我一边吟诗一边笑盈盈地将刚泡好的茶水双手奉上。
皓月含笑接过茶杯:“会背诗了,看来学问见长啊!”
我故作谦逊地行了个礼:“全靠先生指导有方,小女子感激涕零。”
皓月忍俊不禁,伸手去揉我的头发:“你这鬼丫头!”
“呀,公子手下留情!”我连忙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好好的头发就这么被弄乱了,我急得跺脚:“这可是无涯姐姐费了好大功夫给我梳的新发型呢!”
“是吗?我怎么觉得就比鸡窝强那么一点点呢!”皓月气定神闲,丝毫不觉得愧疚。
我不服气:“无涯和无心两位姐姐都说这个发型适合我。”
皓月道:“我觉得还是你原来的样子比较好看。” 说罢径自掀开茶盖饮起茶来。
“会吗?”我十分怀疑。我明明在镜子里看过啊,梳了这种发型,我显得温柔、娴雅多了。
“相信我。”皓月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嗯,这茶泡得不错,是你泡的吗,以后你就给我这样泡茶。”
“真的吗?真的很好喝?你不是哄我的吧?”皓月十分挑食,能得到他的赞实在不易。我立刻将发型的问题抛到脑后。
“我骗你干嘛!看了一下午的书,我的头有些疼,你来给我捏捏。”
“呀,头又疼了吗?要不要紧啊?”我连忙跑过去给皓月按摩。
“嗯,还好,穴位要认准……太阳穴那里要使劲……对,就是这样……”
晚上无涯与无心过来送饭,看到我的头发有些诧异:“你的头发怎么又变回去了?”
我无奈地解释道:“皓月说我这样比较好看。”
无心与无涯皆是一怔。无涯沉默不语,无心若有所思:“是这样的吗?”
“是啊!嗯,真香,无心姐姐,今天做的是什么菜啊,怎么这么香啊,姐姐的手艺真是好得没法说。”一闻到这菜香我就陶醉,看来这辈子都脱离不了美食的诱惑。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嘴馋!”无心看着我的馋样直摇头。
“嘴馋就嘴馋,只要能吃到好吃的,你说我什么都没关系。”我向无心作了个鬼脸,飞快地将碗筷摆好,又火速跑去书房请皓月。待皓月一坐到饭桌前,我便立刻将一双银筷递上:“奴婢侍候公子用餐。”语气无比恭敬,眼睛却悄悄扫向那叫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皓月一本正经地接过筷子,却顺手往我头上一敲:“少在那里摆规矩了,眼睛往哪里看呢?坐下吧!”
我大喜:“奴婢遵命。”拿起筷子就向鸡腿伸去。
无涯悄悄捅捅我的背:“莲儿,注意你的吃相。”
我咬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可是能不能等我吃完饭再说?”
无涯完全无语。皓月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大吃特嚼,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宠溺。
雪山的夜风实在凛冽,即使关上了门窗,仍然可以听到风将门窗刮得“呼呼”作响。
我从梦中醒来,看看桌上的沙漏,刚好三更。揉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