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那个女人?漂亮,确实漂亮,就是脾气太暴躁,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征兆都没有……下手特别狠,抬手就是一根钢针,看见没有?现在还在我脑袋上扎着呢!不敢拔,郎中说拔下来就完蛋……漂亮有什么了不起?漂亮就可以乱杀人吗……”半个月以后,戚看花终于可以趴在床上接受我的审问了。提起向他射钢针的女人,戚看花的满腔愤怒一下就被勾了起来,“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变态,杀人不用刀,用钢针#糊以为自己是东方不败啊!杀人就是杀人,绣花就是绣花,硬往一起掺和,结果没杀死我,杀得我半死不活整天遭罪,你们是不知道啊,每到下雨阴天,我的头就爆炸一样疼,只要天上打雷,我头顶上的钢针就自己嗡嗡直响,吓得我根本不敢出门,生怕让雷给劈了……”
你看是不是这个女人,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然后转过身对着窗外,能够感觉到心脏狂跳不止,嘴里也发干,盼着戚看花说就是这个女人,也盼着他说不是。
“咣”地一声,房门被踢开了,一群捕快打扮的差人蜂拥而进:“都别动!我们怀疑你们几个人和秦淮河畔命案有关,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
一个女捕快排众而出,看到我突然愣住了,我也认出了她——司徒明。四年不见司徒明愈发英姿飒爽,冷艳中多了几分妩媚,豪气里多了几许落寞,看来这几年她尽管仕途得意,但生活上想必并不顺心,女强人十有八九都是这个样子,她们懂得在外面征服世界,却不懂得在家里如何被丈夫征服,所以情变总是选择这个群体。
看来司徒明已经认出了我是谁,神捕的眼睛果然独到,但我仍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对拱手道:“在下塞北福来客栈掌柜田阳,见过司徒捕头。四年前荒郊破庙一面之缘,今日有幸重逢,得见大人风采依旧,草民深感欣慰。这几位都是草民的家眷、朋友,皆是守法顺民,岂能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望大人明察。”
司徒明瞪着我看了稍顷,换上一脸笑容:“田掌柜,四年不见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不知武功精进如何?几年前破庙比武,小妹投机取巧在先,田兄暗伏帮手在后,打得不够痛快,不知田兄何日有暇,你我再行比过。如果小妹输了,亲自送几位出城;如果小妹侥幸赢了,还是要带这位东方公子和床上的江西朋友回衙门一叙。人在公门,身不由己,还望田兄见谅。”司徒明的话里软中带硬,分明是不给我面子。杨天的神话可以吓倒江湖上的任何人,但就是吓不倒这个女捕头,几年前我曾经被她吊在破庙里,如果不是凌玲带着魔教的弟兄及时援救,想必我现在还被关在大牢里。
房间里剑拔弩张,司徒明手按刀柄,她带来捕快已经纷纷抽出了钢刀。我这一方面水凝子和钟无双也找到了好一点的位置,随时准备跃窗逃命,东方猪一脸杀气,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横肉的幻影,手里的钢骨折扇遥指司徒明的眼睛。武林四大世家之首,东方世家少主果然不同凡响,敢对官府的差人亮兵器,就从这一点上看,成为一方枭雄绝非偶然。再看趴在床上的戚看花,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想必是使出了江湖上常见的保命绝招——装死。
“田掌柜,你真的为了两个逃犯,一点面子都不给小妹吗?”司徒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依然咄咄逼人。
“田某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苟延残喘为的就是这幅画里的女人,线索都在床上那个半死的人身上,本人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他一次。”
“田掌柜,田兄,如果他不告诉你,或者是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你的苦心不就白费了吗?这么拼命跟官府作对值得吗?”
“多谢司徒大人好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在草民的心里,江山轻、性命轻,唯有这个女人最重,今日尊驾只要说一句放人还是不放,如若大人高抬贵手,草民必定竭尽全力报答大人深恩;如若大人一意孤行,想必草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哈哈哈哈……说的好!好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魔头杨天!”伴着笑声,一个人影翻窗而入,玉树临风、唇红齿白,英俊之中带着许多脂粉之气,恰好与东方猪相得益彰。
“怎么这么多的人妖?”钟无双小声嘀咕。
来人阴阴地看了钟无双一眼,看来我们今天就算是逃过此劫,也要时刻提防着这个阉人的报复,在我的心里,这个人比衙门更恐怖,因为他就是几年前红叶谷最后一任谷主木巾,太公岛大战之后我并没有找到他的尸首,一直隐约觉得他还活着,但不知道这几年他躲到了哪里。
“木谷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我拱手见礼。
“托杨教主洪福,几次死里逃生,谷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太公岛一战,红叶谷已然烟消云散,四年来遇不到一个幸存兄弟,除了我这个苟活之辈,恐怕只剩下白虎堂主麦子了。”
“什么!麦子在哪?”听到这个名字,刚才还气定神闲的我顿时乱了方寸,对着这个昔日的死敌深鞠一躬:“烦劳木大侠指点在下,麦子现在何处,大恩大德杨天莫齿难忘。”
“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