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外面有妖怪。”现在都改成了:“杨天在外面。”
一些好吃懒做,不愿下田耕作的女人,过去的借口是:“这几天不舒服。”但毕竟不舒服的情况一个月只有一次,现在好了,都说:“不能去下田啊!遇到杨天怎么办?”
我的名字在大街小巷里疯狂地流传,人们可以不知道县太爷的名字,却不能不知道杨天,淫贼杨天成为那一年十大新闻人物之一。同时,因为麦子在《红叶通讯》上发布追杀杨天的独家信息,又和红叶谷签订了合同,允许红叶谷独家跟踪报导,直接导致《萧园快报》的阅读群体都去关注《红叶通讯》了,展鹏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吃螃蟹,自己无奈地在《萧园快报》上每天刊登一些转载文章。
《红叶通讯》每天都要公布麦子的行程,以及明天的计划,成为江湖人每天必须关注的广播,我能保证自己不被麦子捉住,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每天都收听《红叶通讯》,所以逃亡的过程很轻松,无惊无险。麦子似乎也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我们心照不宣地每天早晨都给看客们新的希望,每天晚上又让他们的希望破灭。这样坚持了一个月左右,《红叶通讯》的收听率开始降低,《萧园快报》趁机发表了许多社论,专门讨论我和麦子的问题,并组织了几个说书的艺人进行编写,连载这个发生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一时间《萧园快报》又变得洛阳纸贵。红叶谷的木巾很郁闷,终于联合六扇门以扫黄打非为名,在《萧园快报》里找到了几个敏感字眼,把萧园给封掉了。
为了再次提高《红叶通讯》的收听率,木巾在某一天早晨发布了假信息,于是我进入了女侠麦子的视线。
女侠麦子师出四川唐门,暗器和用毒是两大绝学。她首先用暗器对付。玩暗器的人都知道,使用那飞刀、袖箭一类的东西要看使用者的膂力和准头,但唐门比较会耍赖,他们制造了一个铁筒子,里面装上弹簧,一扣扳机,里面的暗器就能弹出来。按理说我应该死定了,但那天麦子的暗器发射装置出了毛病,里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暗器飞出来的方向呈四十五度角倾斜,把一个看热闹的看客扎的嗷嗷直叫,旁边一群看热闹的江湖侠客或者山贼立刻对这个倒霉鬼怒目而视:“闭上你的鸟嘴!你嗷嗷喊还让不让人看了!”
麦子发现今天暗器并不管用,就开始用毒。校旱上写的那些扬一扬手帕或者喷一口毒烟,对手就能倒下的说法纯属是对江湖凶险的夸张描述,如果真能那个样子,每个人都去学用毒,就没有拿刀带剑的侠客了,在江湖上,用毒都是偷偷摸摸下在酒菜里,骗对手吃下去,然后估计药效发作的时辰快到了,就对中毒的人说:“倒也!倒也!”这是规矩。中毒的人听见对方已经喊“倒也”了,就证明自己已经中了毒,必须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颤微微地指着下毒的人说:“卑鄙!”然后倒下去,这也是规矩。至于女侠被淫贼下了春药,感觉浑身发热的时候,淫贼往往要先淫笑几声,然后说:“嘿嘿嘿嘿,小美人,你可知道你刚才的酒菜里被我下了什么?”女侠就只好无奈地躺下,等着淫贼想干什么干什么,因为根据江湖上的规矩,女侠被下了春药是不能反抗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淫贼忙活,或者等着侠客们来营救。同样是按照江湖规矩,淫贼在放倒女侠之后,不可以直接做出什么兽行,而是要厚颜无耻地调戏,以便给侠客们充分的营救时间,直到淫贼吹了蜡烛,好戏才可以开始。
麦子发现几天暗器失去了准头,决定改成用毒杀我,但附近没有酒店,即使有酒店,下毒也是一件偷偷去做的事情,总不能在我面前往我的酒杯里放上一包老鼠药,让我喝下去吧,所以就按照江湖规矩对我抱拳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作为一个邪派人士,我这个时候必须也说几句,但根据我现在的身份不可以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话,我得一本正经地对麦子说:“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