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他看我口气不对,手无足措起来:“我不懂得劝人,但您不要难过,你和爵爷始终的兄妹,他狠不下这个心。”
看到他这样的愚忠,我的怒气就上来了:“叶森!你是在劝我故意把话说好还是你真的不名事理?什么兄妹之情,当初武则天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呢!兄妹之情又算什么屁话!什么他狠不下心?这回若不是你救我出险境,我岂非受尽折磨,难道这就是他狠不下心的后果?我难道我还要感恩代谢么?”
“薛姑娘!”叶森淡淡笑道,“你可不要把别人的帐算到我的头上。”他竟然是不傻的,我承认自己的拿他当出气筒,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苦涩一笑:“对不起!”
“我可没有那么慧人慧语,你说的话我有时候可接不上来。”叶森淡淡道,替我拿过来几个小饼:“我可差点忘了,你可还没吃东西,我临时准备的都膨校褐饼,让你也尝尝鲜。”
我确实没有多少的胃口,更别谈吃什么酥饼,我只是看着叶森,定定地沉默着,他算不上什么卓尔不凡的男人,没有心计,没有谋略,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个好人,万千人流之中总算让我遇到了这么一个好人,虽然我并不欣赏他这样类型的人,但我真的很感谢他,他永远都不会去害人,有恩必抱,从不会凭着自己的武艺到处找茬。
“叶森!”我正色道:“你知道么?你杀了都膨的大皇子,这罪状不轻。中原和都膨的关系本就紧张,这次的事情必然成为一条导火索,你我都要遭殃。明日,不知又会是如何的一番情况呢!唉,做人,真的太难了。你说我怎么总是那么多麻烦呢?我招谁惹谁了?”
“这是命!”叶森淡淡道,“命运的千奇百怪,沟壑弯道,这才叫做人生的繁华魅人。”
他的话有几分道理,可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由觉得怪怪的,他经历的事,太少了,自然没有多少的低气,我轻笑一声:“我要休息一会儿,日上三竿时别忘了叫我。”
叶森是个不善体贴的男人,杀手做久了,自然没有了多少细心,这一点,他是无法和薛子谦相比的。
清晨的阳光的确很温暖,但未时一过,炎热疯狂地袭来,逼入祭坛,昨夜残留的火星似乎也要着起来了。
我的身体总算稍稍改良了一些,疼痛还是有的,只是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血腥味久久不散,自己闻了都要恶心,我何时受过这样的罪?便迫切地想来个清泉之浴。
叶森这才进来,手里提了一个包袱,他看到我醒了,重手重脚地将我扶起身,说道:“薛姑娘,适才我买了件都膨的衣服,样式色泽还算适合你,我这就带你去冲洗身子,你也可以尽早将这身血衣给换了。”
那是一个碧波荡漾的清泉,几亩之大,就在祭坛的后方不远处,也算是山清水秀,风景迷人的佳境,叶森这小子还真会挑地方,任是所有的女人在这里洗澡也不会厌恶,我看了自然的欢喜。
叶森背着身擦拭那柄名剑,我倒也不在意他会偷看,总归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我跳入泉中,层层水波漾了开去,凉爽的泉水似乎滋润着每一寸破败的肌肤,一块一块地,它们全部放松开了。瀑般的长发随着水波流动,如缎如锦。
那种飘忽忽的滋味,竟是无法言说的。
这样的惬意,我不禁低了头看自己身上的创口,神色一暗,那是一大片暗红色的腐肉,似乎还挂在肌理上面,脱落不了,整个上身都密密麻麻地布着,多得让我自己无法接受。
所谓眼不见心不乱,我这样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惨状,不揪心才怪!
本是完美无暇,肤如凝脂的躯体,让周渝睿那么痴迷的自己,如今真的只能是这般的模样了么?我不解,我不愿,我不服!
我蓦地想抓狂,无法在深水中平定身子,使劲地拍了一下水,一个蜻蜓点水飞上岸,在芦苇丛中迅速将叶森买的衣服套好,走几步,只觉袖口长了些,其余倒也合身。
叶森发觉我上岸,走了过来,温温地一笑:“在下不会买衣,薛姑娘请见谅!”
“没事!”我淡淡道,绕过他,自顾自地走着。
“薛姑娘!”他发觉我的不对,立刻跟上来缓缓道:“我知道挨了鞭子后人很难看,但你也不用担心,回祭坛擦点金创药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疤痕留下!”
我已经够难受,他竟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顿时来了火气:“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难看了么?”
“不是的!”他着急,心知惹怒了我,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薛姑娘,您是大美人一个,擦些良药,身子上的伤疤迟早会痊愈的,大可不必太在意。”
我没空调侃他,他没有那种安慰逗笑的能力,只会死板地说些什么陈腔滥调,我的心里不会痛快。
我不哩他,径自回了祭坛擦好了药,我几乎都是闭着眼的涂的,我还是怕自己会接受不了,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