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波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太过平静。
没有喜悦,也没有哀愁,没有疑问,甚至没有惊讶……。
只是宛若从前,死一般的宁静——仿佛一切都从来没有被改变过。
然而,改变仍在悄悄进行着——有一些人被叫到萧宅面谈,而另一些又没有。
暗自揣测的心处处皆是,到处都是观察的眼睛,人们的怀里都揣着属于自己的王牌。
而曾经身陷是非中心难以自拔的萧雨欣却完全由台前走到了幕后——所有的事情,她都想要超脱。
“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撒娇般的小女儿请求。
“也没什么不好……。”这是得到的应允回答。
冷然的夜里,即使身处萧宅属于自己的熟悉房间,雨欣仍然觉得孤单。
双臂可以拥抱别人,也能拥抱自己——身体得到的都是三十六度的体温,心底体会的却是冰火两重天。
太乱的感觉让雨欣找不到何去何从的方向,甚至让雨欣怀疑,那些心底对辛继错综复杂的渴望是不是只是过去那段短暂婚姻给自己带来的习惯。
梦里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人,只是自己独力的攀爬,然而带着疲惫的醒来的清晨,但是却能拥有奇异的茫然平静——这一切,都让雨欣暂时不想改变。
“明天的董事会可以不参加嘛?”有些懒洋洋的趴在萧波的书桌上,雨欣微微撅嘴。
“为什么不想参加?因为不想见到辛继?”忙着翻看资料的萧波抬头看着女孩。
“唔,也不能排除这个原因,总之不太想去。”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雨欣有些无奈的感觉
“那……随便你吧。”
萧波若有若无的感伤语气和没有底线的娇宠心态让雨欣想起了小天。
或者这一切只能被表述为一段无法挽回的回忆,再没有其他,不要谈伤,也不要说痛……。
“其实,人最搞不懂的就是自己。”
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小天,雨欣转脸看向身边的顾诗音,带着无奈的情绪。
“该放开的东西却不愿意放开,我迟早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雨欣喃喃的自语着,失神的魂魄如语音一样飘忽不定。
“张先生的遗嘱里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雨欣小姐。”
“这些都不重要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况且他还没有死不是么,他依旧有着心跳,身体也是温暖的。”
“希望雨欣小姐可以接受现实,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说,除非发生奇迹,张先生将在这样的沉睡中慢慢死亡……。”
“你相信奇迹吗,顾小姐?”雨欣打断了顾诗音的话,微微笑着,“不过没关系,和萧波叔叔一样,我相信这个奇迹的存在。”
“您……其实刚才不还在说应该放开的东西就应该放开么?”顾诗音的话语有些犹豫,把头发轻轻别到耳后,没有直视雨欣的脸,笑容却有些尴尬起来。
“我知道,你是不赞成波波对陆随的做法的,”雨欣淡淡的笑,“我也不赞成,这个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来。”
“咳,雨欣小姐不知道当时的情景,萧先生被伤成那样了,看见理事的情况后,像疯了一般对陆随小姐说,好啊,你不是能整容么,我让你这辈子这张脸都永远不能再整容了……。”
复述故事的顾诗音语调中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却让雨欣同样可以身临其境。
凄楚的笑容,或者叫陆随那个女人同现在的自己一样,面对那样狂怒的波波,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医院大门外的风有点冷,雨欣缩了缩脖子,把外套风衣的衣领竖了起来,嘴里咝咝的抽着凉气:“那,现在陆随小姐的精神状态好一些了吧?”
“她么?依我看,是全疯了……。”
“是波波的做事风格,”雨欣笑得苦涩,“找机会我会劝劝他的。”
“你相信么,顾小姐?”分别时,雨欣认真的说,“即使小天现在不会说话,我仍然知道他是怎样想的。”
“他的心还和我连着,他告诉我,他不希望波波这样做的,所以,我会让波波放弃这些错误的做法的。”
捂着心口的女孩笑得灿烂,没有太阳的冬天,女孩的体温带着灵魂的油彩飘漫到天际,连着另外一个世界。
有人说,时光流转,有人说,岁月如梭,其实只是言词的游戏。
滴滴答答的秒针,沙沙作响的钟摆,流逝其间的都是生命。
因为不是神,然而也成不了魔,只是在俗世留下一颗人的心。
所以,躺着也好,站着也好,睡着也好,醒着也好,消磨的都是灵魂,温暖的却可以是人间。
“辛继先生,您父亲说让您今天回家去吃饭,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谈。”
“和他回电话,说我没什么好和他谈的。”
“辛继先生,您父亲问您是不是真的打算放弃专营权的转让合同。”
“对,我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