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面具的泪滴 第二十七章 没有黑白的灰色世界
“我想,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他还不提出和我离婚?”
面对雨欣的这个问题,知庵有些哑然。
“离婚这两个字真的只能从我的嘴里先被说出来么?”
女人茫然而绝望的眼神只是看着知庵,同样不是自己能够回答的问题,知庵只能温和的笑。
这个世界难道说只能这样了么?这个问题却是属于知庵的。
温柔的假面之下,知庵明白,或者在未来的黑暗中,自己的极限也正在张狂的狞笑。
这不是任何人喜欢的状态——每个人都在进行着自己默默的救赎——好像雨欣对辛继,好像自己对雨欣,又好像辛继对雨欣……。
黑色的生死漩涡中,在三角关系中流转每一个牺牲都是那么虔诚。
然而,高高被供奉的神氏却只能顾及自己那绚烂的独舞,挂着救赎名义的牺牲只是让破碎的心脏碎片飞舞在无尽的黑暗苍穹中,变成那些不会闪光的星星。
所以,一切依旧没有光亮,而失去人心的舞动,只不过是一场混合着血腥与泪水的假面混乱。
难道还不够讽刺么?
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却在为了另一份至深至痛的爱而颤抖。
而自己呢,在这一切混乱中的自己呢?
“知庵,爷爷听到了不好的谣言,总之,以前你的事情爷爷也不想管,只是萧雨欣是一个嫁了人的姑娘,所以,爷爷想说……。”
面对类似的责怪,知庵苦笑着,面前慈祥的老人只是一味的为了爱护自己。
“爷爷,对不起,我可能……。”
知庵欲言又止,因为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爷爷,我想认真开始面对一段关系,我的意思是……。”
是的,承认吧,没有关系,心口的空洞至少可以被填补,虽然只是给自己带来无法承受的剧痛。
“爷爷,我曾经一度找不到自己的心,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但是我这次想认真面对了,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不管结果是怎样的,至少这个女孩让我想改变。”
黑暗中的独舞即使拥有再多的光彩,孤独的痛苦仍会像蚕食心灵的蛊毒。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温暖的脚步慢慢的靠近,那种际遇给舞者的心跳,旁的人可以理解么?
“你愿意帮我演一场戏么?”脚步的主人语音原来带着哭腔。
默默的点头,逢场作戏本来就是舞者的职业,所以有何不可?
其实很简单,不过在冰冷的世界中,多了一个共舞的身躯而已……。
然而这一次,黑暗中那个对面的女孩,如珍珠般莹莹的泪光照亮了黑暗的小小世界,舞者蓦然回首间诧异于如此真实的泪滴——而且,原来没有面具遮掩的脸庞可以这样美丽动人……。
那么自己的假面下的脸庞会是怎样的呢?舞者疑惑着,抬手却只是触碰到没有知觉神经的面具。
“你从来没有爱过别人对不对?”女孩含泪的眼睛,瞳仁深处只有别的男人的影子。
舞者沉默了,无法回答的问题,无法面对的状态,因为两颗相对而坐却相隔万里的心。
带着绞痛的心跳,是不是表示面具之下,自己仍然是一个活物?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因为,自己甚至不能拥有一滴带着温度的泪珠……。
开着车的知庵狠狠的踩下油门,用手拼命敲打着方向盘。
火一般鲜艳的红色跑车在凌晨的深夜发出着刺耳的咆哮,仿佛滴血的心灵发出的哀怨嚎哭。
可惜,茫茫世界,又有几个人能够听得懂……。
深秋的夜晚其实已经像冬天,虽然还看不到冰封的城堡,然而心底的暴风早让全身的血液变成冰雪的白色。
这样的季节,如果找不到取暖的方式,冻死命运的到达只是早晚之间……。
“辛继,我等你好久了,我们谈谈不好么?”黑暗中的声音,女孩坐在大厅冰冷的台阶上,倚靠着扶手栏杆的姿态,没有开灯的房间,辛继看不清她的脸。
“我知道你恨我,”女孩的声音幽幽,“但是我们这样的话……。”
“萧雨欣,我再问一次,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男人打断了女人的说话。
“我无话可说……。”沉默了良久,女孩叹着气。
“我不是傻瓜,萧雨欣,”男人的脸突然凑近,“那个词,那件事情,我不可能先提,况且,就算你提出,我也不会同意的。”
黑暗中,男人眼中的炙热让女孩退缩着。
女孩听着楼上卧室的门被丈夫狠狠的摔上,哐的巨响中,抱着膝盖席地而坐的女孩再也忍不住眼泪。
傻瓜,为什么不能顺水推舟呢,为什么还要持续痛苦?女孩的心底默念着。
狠狠抹着眼泪,女孩挣扎着从地面上站起来,无论如何,明天还要到来,计划依旧要实施……。
偌大的双人床已经成为冰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