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星光月光,他背负着双手,停立在九回桥头,有风吹过时,一片碎花落下。
他俯下身,拾起了一片花瓣,忽然有人柔声问:“你回来了。”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
“回来了。”
“你受过伤了?”素馨问得更温柔,拉过他血迹斑斑的胳臂,在那衣服的破口中轻抚。
光滑健康的白皙皮肤包裹着坚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没有伤口,伤口早就愈合了。
红叶默然,目光凝视着远方,木偶般任她摆弄,又过了很久,忽然说了句很出人意外的话。
他忽然说:“我饿了。”
素馨吃惊的看着他 :“你饿了?”
红叶淡淡地道:“这次的伤口很深,几乎快要见骨!”伤口深,肌体再生就会很耗费体力,所以才会觉得很饿。
贪欢阁后庭,红叶站在一道鲜红的门前,门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象征着某种说不出的不祥与邪恶。他厌恶的皱起眉头,看着这花纹半晌,才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门。
屋内一片漆黑,红叶双指连弹,几点鲜红激射而出,点亮了壁上的油灯。那油灯的底座是个狰狞的虫首,口中伸出舌头作灯座,在那舌头顶端,赫然也长着一个虫首。舌上虫首的嘴大张,里面蓄满了灯油,火红的火焰就犹如它吞吐的舌头,在利齿间吞吐闪烁。灯光照着屋中一个鲜红祭坛,坛前地上有个干瘪的断头尸首,看得出是个女人。这间屋原来就是三和他们来过的那间,地上的尸首是被元宝打断头颈的那个蛊人。
尸体上面仍附满了水蛭,数量比元宝那天打断的蛊人头颅时看到的少。但这些水蛭比那时大了三倍不止。红叶看着这具尸体,怒容上脸。他将目光投向坛上漆黑的神幔。神幔还在不停波动,这里没有风,神幔怎么会动?
红叶慢慢撩起神幔,在那漆黑的神幔里面居然附满了几只巨大的绿色螳螂。粉绿的触须,粉绿头部呈三角形,长着两只半透明的球状突眼,眼当中有一点褐色,如针尖般大小,泛着森冷光线。粉绿的颈部是柔软的,头可以朝任何方向自由转动向各个方向凝视。粉绿的锋利手刀,伸开来足有半尺长,长满尖尖的锯齿,前端尖利如死神的弯镰,用以钩住猎物或重创来袭的生物的眼睛。那鼓胀的肚子也是粉绿的,软绵绵地一起一伏,上面盖着皮质的粉绿前翅,中间折叠着轻薄如纱的粉绿后翼。
在鲜红火光的映照中,漆黑神幔的衬托下,那种绿显得柔嫩而娇艳,犹如二八佳人常握手中的一方粉绿罗帕,软软的,轻轻的,香香的,半透明的……引人一路朝着美好联想。
这种美好的粉绿被附着在那螳螂坚硬,奇兀的身形上时。人们联想到的却只有邪恶和死亡。最恶毒的生物有着最美好的颜色,那颜色也会让人胃部抽搐,
一见有人撩起神幔,它们都把前身拱起,举起前腿,展开翅翼,一对对翼翅上的花纹,犹如双双怪眼,闪着诡秘绝伦绿黝黝的光芒。红叶身上的气味是它们熟悉地,它们转头又开始恢复刚才被打断的厮杀和咀嚼,咀嚼自己同族的残肢。
螳螂,在生物界素有“杀手”之称。通常白天觅食,夜间飞行。它是一种凶狠恶毒、有如魔鬼般的小动物。不仅吃一切能吃到嘴的动物,而且还会吃同类,吃掉自己的兄弟姐妹。它吃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十分泰然自若,那副样子,简直和它吃蝗虫,吃蚱蜢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且,与此同时,围绕在食同类的螳螂旁边围观的观众们,也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抵抗的行动。不仅如此,这些观众还纷纷跃跃欲试,时刻准备分一杯羹。
正因为打斗激烈所以神幔才会无风自动。上次三和和元宝进来的时候,这窝螳螂正斗得激烈,元宝去撩神幔,刚触手就有一只螳螂受惊飞出,他吃了一吓也没有再撩开神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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