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刚完,种麦又忙了几天。现在已经交上了农历八月,猪娃终于开始准备结婚的事了。和芳芳在镇上领了结婚证后,他又置办好了家具,剩下的就是选日子了。西北人把每月农历逢六的日子都看成是大吉大利的黄道吉日,婚嫁搬迁、上梁立木全在这天。可猪娃却把结婚的日子选在了农历八月初八,拿他的话说八八就是发发的意思,比六六大顺还要吉利。
八月初八这天终于到了,四海、贼猴等热情、义气的灵山好汉们提前一天就来帮忙了,他们帮着猪娃租赁来了彩棚、桌椅、碗筷及过事用的所有设备。在猪娃那笮长的院子里搭起了长长的彩棚。按十人一席摆放好了桌椅。
今天贼猴又从强强家里搬来了音响,放起了流行歌曲,猪圈前面的那块空地就成了天然的灶房,用土坯堆起了三个高灶,一个灶上边架着蒸笼,蒸笼分五层有三层里面放着昨天已经蒸好了的馒头,另外两层放着翻碗肉和甜米。山里人有的是硬材,不用鼓风机火苗就能窜出二尺多高。其它的两个高灶上面放着铁锅显然是炒菜用的,翠翠、四海媳妇等一伙女人们正在角落里择菜。猪娃家祖传下来的那个唯一的大核桃木案板上放着昨天晚上在四个大石板上压了一整夜的几大块肘子肉,准备今天上凉菜用。案板旁边的几个凳子上放着筛子,筛子里面是昨夜已经油炸好的肉丸子和豆腐片,惹得择菜的馋嘴女人们不时的偷偷往嘴里填。歌声、笑声、吵声、闹声、厨子的切菜声、锅碗的碰撞声及食物和炉灶散发出的香味、甜味、酸味、烟味还有猪圈里猪粪的臭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像一曲热烈而欢快的交响曲在院子上空回荡着。
朱老汉在一个小火炉上熬茶,一坏在不停的给大家发烟,惹来了所有的茶民和烟民。二怪嘴里噙着一支,两个耳根各夹着一支,还在向一坏要烟。恨不得把下一个礼拜的烟都弄回来。
作为媒人的娜娜早就乘出租车来到了一坏家。芳芳在一坏家的炕上坐着,娜娜和另外几个灵山媳妇们正在给芳芳打扮,迎亲的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不一会儿芳芳在大元媳妇朱花花的陪伴下走了出来,上了事先说好由娜娜租来当婚车用的那辆出租车。后面还有一辆机动三轮车是专门拉芳芳娘家的陪嫁的,因为结婚是人一生中的大事,芳芳硬着头皮回去把这事告诉了爹娘。事已至此芳芳的爹娘还能说什么呢?就听天由命虽她去吧!由于芳芳娘家在外县,为了这天迎娶方便爹娘还是同意了芳芳的想法,继续住在一坏家并仓促准备了些嫁妆送了过来。
一坏家距猪娃家很近,司机拉着新娘在村里兜了一圈后才把车向猪娃家开去。猪娃家门口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好几串鞭炮在同时燃放,震的看热闹的人们用手捂住了耳朵,女孩争着去看新娘,男孩抢着去捡落在地上没有爆炸的鞭炮,女人们把目光投向了那辆机动三轮车上。数着那些五彩的嫁妆。
车到了门口,新娘由朱花花扶着下了汽车。三来媳妇立即把五色粮食向新娘的头上撒去。这意味着新人进门,五谷丰登!灵山男人们的眼睛却和他们的心一样从新娘的脸上移到了新娘的胸部,再从新娘的胸部移到了新娘的胸部以下,甚至想到了新娘的衣服下面。
猪娃窑洞侧面的土墙上绷着一个大花床单,床单中间贴着个大红双喜字,喜字旁边的一张红纸上写着结婚仪式。在快嘴宣读完结婚仪式后,第二个项目就是入席了。
院子里的数十桌酒席已经摆好,全村的老少爷们全都来了,有的人为了吃这顿饭已故意从昨天上午饿到了现在,老成又干练的孟达村长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来来来,娘家人请上坐。”孟达对几位亲戚喊道。这时贼猴和愣娃走了进来。
“出去,出去,你俩进来干啥,贼猴,你快去看看几个外村上了礼的人怎么还没来,愣娃你快去准备端盘子,三来媳妇,你和翠翠进来先坐这一次,吃完后再去换洗碗的那几个。”孟达又喊了起来。
席间猪娃和芳芳忙着给乡亲们轮流敬酒。经过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之后山里人有一种习惯,吃饱了走时得拿上些,他们在一个个吃不了的馒头里夹上一片片没有吃完的肉,然后就一包一包的带了回去,没有人会说什么,因为这已经是农村一项不成规矩的规矩!
婚礼终于结束了,灵山村的女人们正在把桌上的残汤剩饭收集在一个个碗中。
“她们把那些剩饭不倒掉,装在碗里干什么?”芳芳不解地问猪娃。
“怎么能倒掉啊!要送给全村人每家一大碗,里面那么多肉,他们拿回去全家人可要吃好几天咧。”猪娃答道。
“这能吃吗?”芳芳又问。
“怎么不能吃!咱们山里人半年吃不上一回肉,谁家过事都是一样,端一碗回去,大人小孩吃的可香呢!”
芳芳不解地摇着头。
天黑了,猪娃的胡子也跟着黑了,一天的劳累已经使他筋疲力尽,但他仍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之中,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娶到全村最俊的媳妇,像一位临战前的新兵,猪娃心里激动,紧张,而且胆怯。然而体内那积聚过剩的男性荷尔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