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村长来了,这有凳子快坐下歇歇,芳芳快给村长倒茶。” 猪娃热情地招呼着。
“村长,您喝茶。” 芳芳端着茶双手递给孟达。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咱们是家门,你跟了我猪娃兄弟,就是我的弟媳妇了,我说弟媳妇啊,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我,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巴掌大的灵山村,没有你老哥我办不成的事!” 孟达仔细打量着芳芳,眼睛不停地在芳芳身上打转。
猪娃有些看不下去,咳嗽一声,就又干起自己的活来。
“那我就先谢谢村长!” 芳芳感激地道。
“听说你们秋后结婚,还没登记吧?” 孟达又问道。
“没有,这几天我给忙晕头了,还没顾得上!” 猪娃答道。
“明天你俩到村上来,一起来!我给你们开个证明,然后再去镇上办登记。” 孟达又道。
“那也好,明天一天把这事办完,后天就可以收秋了。”
“好吧!你们忙,我走了!记住,明天你俩来早一点!” 孟达边走边说着。
‘一坏’的家里和灵山村一样贫穷,这些年他带着残疾在外打工,只有收种时才回趟家,为挣钱已经积劳成疾。可辛辛苦苦挣来的那几个钱还不够还债,因没钱看病,眼下只好躺在床上着, 一坏媳妇边忙家务边唠叨着:“唉,眼看就要收秋了,可你这腰不知怎么又疼起来了。”
“老毛病了,不要紧的,我能挺得住。”
“来,我给你送送,也许在十字路上遇见了小鬼。”
“什么小鬼不小鬼的,人家都说那是迷信!” 一坏:摆摆手。
“什么迷信,孩子他婆活着的时候,有个头痛脑热的,每次都叫我替她送鬼,也许你这次也是让谁给问住了!”
一坏媳妇端来一碗水,在里面倒了一点醋配成浆水,又取来三根筷子,用筷子的两头在浆水蘸了蘸,然后在一坏的头上和腰部绕来绕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送了头上头上轻,送了腰里腰里轻,送了四肢一身轻,送了全身一生轻!”
绕了几圈后,就把这三根筷子立在水中,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孩子他婆是你吗?孩子他婆是你吗?立住,立住!”
可立了几次三根筷子都没有立住。
“孩子他爷是你吗?孩子他爷是你吗?立住,立住,真的立住了,一坏,是你爹在问候你!爹啊,给你的纸钱我和一坏前天已经送到您的坟上了,您过冬的寒衣,我们也准备好了,可要等到十月初一才能送啊!要不您在十字路口再等等,去吧,你儿子明天还要收秋啊!” 一坏媳妇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说完后用笤帚把立着的三根筷子打出了门外。
“好了,他爹。” 一坏媳妇似乎有点得意。
“唉,没用的!”
“要不我扶你到医疗站看看。”
“不用了,我忍一忍就过去了,省几个钱吧,还要叫人犁地种麦子呢!”
“那就抽支烟顺顺气吧。”一坏媳妇从柜子里取出半盒香烟递给了一坏。
一坏接过烟取出一支,闻了闻又放进了烟盒: “算了吧,就剩这几支了,家里来了人还要招待呢!”
一坏媳妇眼圈红了。
凌德的儿子凌云飞带着父亲“凌德的骨灰”回乡安葬来了。
一队送葬的人群吹吹打打出现在池塘村田间的路上。16个青壮年农民抬着凌德的灵柩缓慢地走着。凌云飞身穿白色孝服双手端着父亲凌德的遗像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跟着一群身穿白色孝服手里拿着柳棍的嫡系男孝子及吹鼓手们,女孝子们都走在灵柩的两侧,最后面跟着手拿花圈的送葬人群。
而此时的凌德正在油漆店后面的院子内举行婚礼,院子左侧墙上的彩色帐子上贴着一个特大的红双喜字。院内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群众,热闹非凡。
经过精心打扮、身着西装的凌德和身穿白色婚纱的齐惠惠在欢快而热烈的《婚礼进行曲》中由伴娘娜娜领着缓缓入场,婚礼热闹非凡。人们不时将喷花及彩纸喷撒在凌德和惠惠的身上,房东大妈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姑妈,这下总算有人给您养老送终了吧?” 亲友甲道。
“是啊,是啊,我闺女也总算有了一个归宿!”房东大妈边擦眼泪边道。
“老嫂子,这老女婿人也挺精神的,我那侄女还挺有眼力的!哈哈哈” 亲友乙道。
这时司仪宣布:“现在,我宣布:凌德凌先生和齐惠惠女士的婚礼现在开始!首先由街道办事处李主任宣读结婚证书。”
“结婚证书,凌德先生,现年58岁,金鸡市龙县海子镇池塘村人……”李大妈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宣读着。
这时在龙县海子镇池塘村田间公坟里,灵柩已经下到了墓穴之中,棺材上放着一沓红纱明顶上面用白色广告写着“凌老大人千古”的字样。花圈摆在墓穴两侧,孝子们都跪在墓前,哭声、唢呐声及人们的议论声响成了一片。
一位干部模样的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