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中学大门口围了那么一堆人。
人堆中间是个头发全白的老叟,一方木桌上面摆了三个杯子,木桌两旁立有一对对联: “一双巧手全蒙八方妙目,三尊素杯尽骗十面好汉。”
老叟抽了口水烟,叫道:“老头我明摆着就是骗口饭吃,但这里又哪里有人能拆穿我的西洋镜?10元猜一次,猜对者得一千元。”
这是常见的江湖骗子摊,在一个杯子中入一硬币,主持一轮乱摆扰乱位置后,让人猜硬币在哪个杯子里。
但这摊档又极是不寻常,因为无论对联还是老叟的话语,都明说这是骗子档。不过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档子摆了一天,也没有人能看穿老叟那一双干枯的巧手。
围观的众人一脸愤慨,却又无可奈何。
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子,推让了好一阵,手中的10元钱早就捏皱了,却还是没下定决心。
“试下啊,能抓到他如何出千就有1000元了!”
“这里谁也知道老头出千啊,可谁又看出来了?”
忽然,一只手臂自人群中穿出,往老头的盘头里塞了张十元。人群迅速散开,看看是哪家的豪杰又来挑场子。
来人却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子,穿一身平常校服,就是校门倒塌,也能压死几十个这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学生。
来人道:“是不是你弄完后,三个杯子中一定有硬币?”
老头点头,笑道:“是的老板!”
“开始吧。”学生的语气淡得出奇。
老叟方下长长的水烟竹筒,拉高衣袖,颇江湖气的高声叫道:“开工咯,各位老板看紧咯!”
随手抽起个杯子,落下硬币,双手化千,一阵摆弄,旁人全数眼花,却无人见,其实硬币已落在老叟抽起的袖子当中。
摆好,老叟手一摊道:“老板!请猜!”
学生却又淡然的道:“是不是三个杯子中一定有硬币?”
老叟颇心虚,但却还是满高傲的点了点头。其实三个杯子都没有硬币,待得学生猜错了,他才神不知鬼不觉的硬币滑到没开的杯子里,如此立于不败之地。
学生屈起两个手指,分别对准了两个杯子,说道:“这两个……”
“没有!”话音一落,弹走两杯,里面当然地空空如也。
“剩下一个不用说了吧。”
立时掌声雷动,学生已经问了你老叟两次,确定杯子有硬币了,现在人家猜到两个是空的,剩下的当然不用说了。
学生目无表情地拿走了1000元,消失在远方。
这时人群才讨论起来,刚才那两个犹豫不决的学生念道:“这家伙穿我们学校的校服,如此高手怎么我没听说过。”
“他……是我们班的方天,可他平时总爱窝缩在一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这么厉害。”
这时惊呆的老叟,干拍了两下手,发话了:“你们当然看不出来,就是我老头白活了这么70年,也没看出这小子竟然是一方卧龙。”
“什么?”
“就他脸上套的真丝假皮面具,没有那么十来万别想弄到手。”
“面具?”
两名学生正惊疑间,又有一个学生从校舍深处奔来,嚷道:“那个呆子方天转学了,你们听说没有?”
……
春天的早晨有一点暖,阳光轻巧地窜进了扬威中学高三(4)班。
几十方的教室整齐、干净,连粉擦也不忍心落下几点灰。
“方天同学,读一下下面这一段。”
这位女老师有一点妖娆,黑白分明的教员制服也难掩魔鬼笔下的曲线,眼镜滑到鼻梁,漫不经心地托了托,手指顺势带过一丝秀发,男生们的课桌不争气地抖了抖。
除了他。
他个子不高,所以坐在中央的第四排。
退开坐椅,站起来,手惯性地扫了扫衣服,传来薄薄一阵洗衣粉的气味,一切都那样有条不紊,正如他扣到最后一颗风纪扣的校服,也正如条理分明的桌面。
头发很柔,盖过了耳朵,也没过了眼睛,但发间隐现的五官却俊美得极致。
一口流行的英文口语,长短音,轻绕舌,处处都恰如其分,似有数年之功,语间透着浓浓的一股洋味,把平乏的技术文念得犹如轻歌。
放低书,拉回坐椅,坐下,还是那样的淡定从容,不卑不亢。
眼睛自始至终没有逾越半分,美女老师平素沐浴在所有雄性动物的眼光中,如此一来,反倒有些不自然,甚至乎……有点不满。
用余光扫过方天秀气的脸,他正写着笔记,教科书上没有一丝笔迹,更没有皱折,而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正楷字体。
“方天同学的字也这么美啊……”微一回神,美女老师只觉脸上一热,“我是怎么了我!”
嘟哝一句,转过头,身资有一点庸懒,讲台下又是一片轻抖。
“孔珑同学,你接着念下面一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