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利益,就废掉农耕,全国养蚕抽丝,一年过后,管仲单方面撕毁购丝合同,一下子就把梁、鲁两国给搁那儿了。两国老百姓家家没粮食吃,天天裹着自己纺的绫罗绸缎饿肚皮。
富国之后,管仲开始强兵,组织群众大练兵。练兵又不明着练,怕引起国际干涉,于是兵民合一,创造民兵自卫队形式,。每家指定一人当兵,五家就是一伍,八个伍设一个连,十个连组成一个旅,旅长叫做“良人”。五个旅是一个军,全国分三军。这三军儿郎平时分散隐蔽在农户,平时种田,每年以打猎形式,搞两次全国范围军事演习。一夕有警,全国皆兵,扩大了征兵资源。老百姓不许迁徙,每五家的“伍”人,从小玩在一起,长大跑在一起,死难时互相吊慰,同灾同福,此唱彼和,感情深厚,所以可以拼命共同对敌。夜里作战,听到彼此声音不会乱伍;白天作战,见到对方容貌就互相认识。这种征兵制,比后代“募兵制”弄来的雇佣兵,更团结、更忠诚,也更爱家爱土,不需搞整风运动,思想就已经很统一了(这类似同时期的欧洲,希腊国家斯巴达15人一组的小型战斗单位“菲迪拉亚”)。
士兵有了,兵器怎么办?管仲说,犯罪之人,缴一只个真皮的盾加一枝支大戟就可以赎罪,想打官司吗,诉讼费是三十支箭。
在管仲大圣人的治理下,齐国解放思想,国力大增,达到三军规模,每军编制一万人,(这是公开数字,给周天子看的,其实民间预备队还有十来万)。养着这么多军队,就得给他们找事做,军事机器闲着就会长锈。于是它在未来的30年间,象像绞肉馅一样绞掉周边30多个小国,成为东方超级大国。管仲给这个一度只擅长纵欲享乐的爬虫样的没志气的国家,带来了天翻地覆的腾达变化,最终成为春秋大地上的第一只恐龙。
(我们老说明朝出现资本主义萌芽,好象像中国人在那以前不作生意做生意。其实春秋战国的大商人,比如陶朱、猗顿、吕不韦,势力足以干预国家机器。管仲就是典型的新兴大商人利益代言人。
然而,死脑筋的孔子却总不服管仲这一套,尤其看不起管仲鼓励经商。他的高徒“子路”特意咒骂管仲说:“管仲欲立公子纠而不能,是不智也,家残于齐而无忧,是不慈也,桎梏而居槛东,无惭心,是无愧也,事所射之君(齐桓公),是不贞也,不死以殉,是不忠也。哪里算是仁呢?”
孔子虽然嫌管仲生活奢侈,但在忠于忠与不忠的问题上,还是肯定管仲的,他说:“管仲欲立子纠而不能,不遇时也;家残于齐而无忧色,是知权命也。桎梏而无惭心,知裁审也。事所射之君,通于变也。不死子纠,量轻重也。管仲不死束缚而立功名,未可非也。”
孔子是通达的,反对愚忠的。后来的儒者们,发明“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之类的教条,实在不是孔子初衷。)
不过,管仲在齐国主持政府工作的第一次大型军事行动,却是大丢面子。
公元前684年,齐国为了报复鲁国协助公子纠夺位的宿恨,就以鲍叔牙为统帅,(那时候不分文武官,文官也能打仗),催动300辆战车,行军二百公里,南下掠过泰山,直扣鲁国北境。
鲁国在山东西南部,面积虽小一点,但土地肥沃,实力不弱,所谓齐大鲁强,终春秋时代,主要跟东北方的齐国干仗。
但是鲁庄公在上一次“乾时一战”新败,光脚从战场上跑回来的,后怕之余,不敢力战,遂命军队扛着大戈,向内地收缩,将主力军约300辆兵车,结集在一个叫长勺的地方,紧临曲阜城。曲阜城里一片恐慌。
这时候,一个士人,名字叫曹刿,求见鲁庄公。士人,在东周,是一种介于公室贵族(大家族)和普通国人之间,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阶层,类似于穿着长衫而站着喝酒的孔乙己先生。
曹刿虽然是一个士人,但他因为经常吃菜,因此而聪明(那时老百姓可以吃的菜是:郁李、野葡萄、苦菜、葫芦、麻子、王瓜、葵菜、大豆,年终也许有羊肉和酒)。
于是,吃惯了菜的曹刿绿着眼睛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这个跟孔乙己一样傲气的家伙遂造访鲁庄公,向他提问:“你说,您有什么资本可以和齐国比个高低?!”
鲁庄公年纪轻,经验少,以前受大舅齐襄公的气,受母亲文姜的气,谦卑惯了,又被敌人吓得六神无主,所以有病乱投医,指望这位不速之客帮他妙手回春,于是回答曹刿说:“我平时祭祀神祗,从来都用上好猪肉,从没亏缺过他们,也没注过水。神仙准能保佑咱。”
曹刿说:“临时抱神仙脚,是没有用的,关键你平时对老百姓怎么样。”
鲁庄公说:“平时开堂审案子,尽量做到公正无私,取信于民。”
曹刿觉得自己的国君还算值得一帮,就跟鲁庄公共乘一车,与齐军战于长勺。
两军各自进入预定阵地。齐军摆成进攻的长排方阵,鲁国取守势,战车联络成环形的蜘蛛网状,步卒居前,战车做错落有致的纵深配置,增强对敌军的抗击力。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