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事,可随后的几天林木森都没有出现,陈顾婉有些心神不宁,总是有意无意往那边瞧。明知道他不可能来了,但总是期望能意外看到他。可是,林木森再也没有出现。但是陈顾婉顽固地认为,一定有那么一天,所以她固守着阵地,每天她仍然起个大早,到教室里占了两个位子。可是她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算了,等待的仅仅是一个无望的结局。
林木森的生活又开始丰富多彩,去蹦迪,溜冰,游玩,在无人的夜里与木君青一起看星星眨眼。两个人尽量想忘记过去的不愉快,沉醉在疯狂的忘我中。可是当他们重新回到过去时,他们的心情也是过去的互不信任。木君青仍然是最始的木君青,林木森也在追随中走回过去的惶惶然。
就这样秋天过去,冬天随着北风的到来而来到。那天下了一场小雪,天一下子冷了下来。木君青初次看到这么美丽的雪花,她打电话叫林木森出来。
“你看,多美啊,像飘落的樱花。”木君青此时看上去文静多了,身穿一件红艳艳的毛衣,一个红色贝雷帽盖在她乌黑的秀发上,整个人庄重严肃。
林木森笑了,故乡冬天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多少次,自己一人站在屋后的那个木桥上,静静地像膜拜神灵一样虔诚。四周一片白茫茫,天空飘落的雪花像群蝶飞舞。那才是真正的冬天,冷列的北风在山间呼啸,萧索的林木在风中摇曳,群山银装素裹,小溪冻成长长的冰带。人站在那里,站成一幅水墨画。那时想些什么?人还很小,只知道今天不用上学了。那飞舞的雪花让人感到惊奇,为什么会有雪呢?没有堆过雪人,也没打过雪仗,只是曾在雪沟里挖过地道,还和那只老猎狗追过野兔。家里人不用出去干活,可以躲在窑洞里生盆火,或是挤在被窝里聊天。
这些记忆都模糊了,可一想起人就有点莫名的感动。而在南方,这点雪只能勾起人的回忆而已。
“是的,很美,像飘落的樱花。”林木森符合着,也深情地望向天空。小如柳絮的雪花怎么会像樱花?
两个人都傻了一样,沉默的站在那里,仰望天空。雪花落在发迹衣衫上都化成校寒珠。后来两人手牵着手,沿着操场慢慢行走。那时陈顾婉也被少有的雪花儿吸引,隔着教室的窗户看外面的雪花飘舞。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雪,这多少像精灵一样让她感到可爱。可就在她极目远望,透过朦胧的窗玻璃竟一眼看到操场上的林木森和木君青。那只是一对模糊的倩影,在纷扬的雪花世界中扑闪,渐行渐远。陈顾婉有些木然,脑海也纷扬着雪花。
寒假快到,其他年纪的学生散去了,那些考研的学生正在争分夺秒地学习。陈顾婉不再去教室里学习了。教室里还有她一本书,那是给林木森占位子用的。她一个人躲在居室里通宵达旦地学习,她达到忘我境地,没有感觉累,头脑清醒,大有孤投一掷的魄力。
一月二十四日考试时,天阴阴的。陈顾婉自信地走进考场,发现前面的位子是林木森的。她原以为林木森不再报考了,现在竟也报了北大。陈顾婉有些迟钝,木木地坐在那里。可是,开考时,林木森仍没有来。陈顾婉有些烦躁,心也空了,动笔写字做答时,忽有些困倦,两个眼皮在打架,脑子里也乱七八糟,陈顾婉知道这样会很糟糕,人恐慌得想掉眼泪。后来她开了窗,外面的冷空气袭来,才让她稍微平静下来。她稀里糊涂地做了题,便稀里糊涂地出来,那时她脸色苍白,整个人憔悴许多。后来她到了花园,一个人躲在假山后面哭了。这么久的努力会因这门功课而白费。
陈顾婉在心中骂林木森千遍,她拿出手机给林木森打电话。在电话里陈顾婉第一次这么生气:“你死那里去了,不考试你就不要报名。”人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随后挂了电话。
那边的林木森一头雾水,正窝在宿舍里睡懒觉。原本木君青约他出去玩,可是她的电话迟迟没有打来。人就懒得起来,也因木君青的失约而心情不畅。此时,又遭陈顾婉打来电话骂一顿。林木森顿时肢体僵硬,躺在床上感觉呼吸急促。
下午,林木森出现在考场,他对陈顾婉淡淡地笑了笑。陈顾婉面无表情,看也没看他,也没说一句话。开始发试卷时,陈顾婉才舒缓了心情,盯着林木森宽厚的肩膀,心中有些许的温暖。她心里早说,如果林木森今天下午不来,她就永远不原谅他。
时间相当紧张,七八张试卷都是论述题,每道题都需写成小论文。林木森飞快地写着,至于自己写了什么都不重要,来这里仅是为了陈顾婉。好在林木森喜欢写一些偏颇的论题,人就尽情发挥。陈顾婉倒是认真做答,为了写得清晰明白,每点都加了小标题。考完试,陈顾婉放松了,那时林木森扭头对她微笑。
“有些困,出去喝点什么?”林木森建议。
陈顾婉没有反对,两人就出来。天阴阴的,让人感到郁闷。
“何时回家?”陈顾婉问。
“今年不回去了,就在这里过年。”
“也好。好像去年你回去了。”
“嗯。”
陈顾婉不再说什么,两人在不觉中走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