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不再看她,权当遇到一个原始人。
金梅埋了单,就往超市买了被褥,随后转乘公交车回了菜市场。躺回沙发时,就若有所失,心神不宁来,心中的酸楚愈浓,开始品味这种酸楚。结果这两天两夜惶惶然,人无精打采,懒懒的,像大病一场一样。
金梅依着窗户哭了一会,后来茫然地看着天空。一群麻雀似乎受了惊吓,尖叫着飞过,消失在楼宇之间。这些年,乡下的麻雀越来越少,都飞到城市来,就像进城打工的民工,再艰辛也不愿离开了。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个城市买间房子,这样每天也不用起早摸黑了?金梅咬紧了嘴唇,她一时犹豫不决了。乡间,那才是自己的事业啊,我能离开吗?金梅问住了自己。实际,经营生态园,还没有经营生态菜市场挣钱,离开那也没什么大不了。金梅就这样胡乱想着,却忽感到豁然一亮,似乎看到遥远的希望。金梅这一来一回地想着,心情安定了好多。可是坐回桌前,拿了本子、计算器一折算,不觉又泄气了,哪里有那么多资金啊。金梅黯然伤神,感到女人创业怎会这样难啊。
金梅躺回沙发,没脱衣衫,就用被子蒙了头,眼泪又流了出来。感到夏至选太不争气。这次回来,看他样子应该没挣多少钱,说不定回来就是冲着钱回来的。不给,一分钱也不给他,真是窝囊废。
金梅这样想,就来气了。被子遮得严实,她一会感到呼吸不畅,就又探出脑袋。这时,她想起了齐城。他做这么几年律师,应该集了大把钱吧?让他投资,应该没问题,有钱大家赚吗,这才会发家致富。金梅一时来了信心,就掀了被子站了起来。就是他没钱,张伯逸一定有钱。金梅一下子又看到希望了,不顾衣服皱巴巴的,便兴冲冲地出了门。
与几个员工打了招呼,就出了菜市场,直接往齐城的住处。进了巷子,金梅整个人被兴奋左右,心中的酸楚一下子不见。看到巷子里有几个人正给窝在墙角的瞎子盖白布,也不曾在意。可是走过好远,金梅忽地想起什么,就扭头看。那几个人穿着灰色制服,该是城管工作人员。他们把那被白布裹严实的死人扔上车,顺手把白手套扔了。随后钻进另一辆车子,车随即开走了。金梅抬头看灰暗的天空,感到空气中似乎有些悲凉的气氛和荒诞的成分。她早听说巷子里冻死一个瞎子。唉,挨了一个冬天,就快春天了,人却死了。
她扭过头,转过巷子,就进了齐城住的小区院子。院子里一片安静,三三两两的麻雀窝在枝头上一动也不动。上楼时,可以听到脚步的回声。
到齐城的住处,金梅按了门铃,清脆的鸟叫声在楼道里回响。待了好久,还不见人开门,金梅就掏出手机给齐城打电话,电话也响了好久,却没人接。金梅想起今天星期三,该不会出庭去了。只好往回走,但就在下楼时,她又扭过头,似乎想起什么。连忙拿了手机又拨号,随后挨着门听。果真,隐约听到手机在房间里响着,播放的是陈奕迅的《十年》,那是齐城手机的铃声。
金梅就使劲按了门铃,鸟叫声绵绵不绝。“齐城,你死了呀,别装了,我知道你在家。”金梅大声嚷嚷。自从雪妹走后,齐城与宋倩勾搭在一起,金梅就懒得理他,对他的客气没了,可以大大咧咧地冷嘲热讽,闹得齐城也躲了她,不再走菜市场了。
可是朋友终究是朋友,如果曾经是朋友,即便有多大的矛盾,只要不伤意气,都可以平心静气处在一起。只不过金梅也不知道自己与齐城是否朋友过,只是遇到事情时会不自觉想起他来,毕竟他还是一个可靠的人。
良久,不见人来开门,金梅拍打门板,仍不见回声,只好叹口气。准备离开时,忽想起雪妹留下的钥匙,还没有还给齐城。她把钥匙挂在自己的钥匙串上,几次说要还给他,但终究没抽出时间。金梅掏出钥匙,无邪地笑了笑。好啊,等我抓住你,看你怎样交待,金梅一时来了兴致。
金梅开了门,蹑手蹑脚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地面上到处是纸屑,像散乱了一地鸡毛。金梅忽感到自己太孩子气了,他用不着躲我啊,不见我也许是不方便吧。这样想,她就想退出去,可是见里屋房门虚掩,好奇心一时来了,就径直走了进去。房间阴冷阴冷的,看到齐城一个人和衣躺在床上,金梅顿时来气了。原来,真的躲我不见啊,我金梅何时得罪了你。
她气乎乎地上前,准备掀被怒骂,那时人呆在那里。齐城脸面狰狞,褐色的血迹掩盖了他的眉目。“齐城,你这是咋了?”金梅吓了一跳。
齐城一动也不动,似乎没了知觉。金梅脑海中顿时涌出不良的感觉,死亡的气息一下子充满了房间。她壮着胆伸出手指去探齐城的鼻子,看有没有气息。可是手一哆嗦,碰了齐城的鼻子,感到冰凉,人顿时凉了半截。
死了,他死了。金梅竟没有害怕,傻傻看了好一会,鼻子一酸,随即哭出声来。“齐城,你说话啊,你不能就这样死了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话啊。”说着就去拉齐城,触及他冰凉的身体,更感到绝望,顿时坐倒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说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