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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没有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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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 1、蓝风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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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丝巾斜挂在背上,藏蓝色的风衣齐整地竖着。她那身材穿什么都出彩。这美好形象在齐城脑海中打了烙印,磨灭不掉。 

    然而红灯亮了,司机刹了车。女人在人群中左闪右闪,神秘地消失了。齐城不无遗憾,无奈地叹口气。 

    “还追吗?”绿灯亮时,司机茫然地问一句。 

    “不了,往前走吧。”齐城又闭了眼睛,脑海中是张女人漂亮的脸蛋,睁着幽深的大眼睛在看着他。 

    在菜市场附近的饭馆里胡乱吃了晚饭,就往自己的寓所走去。巷子已经笼在夜色里,洋槐树的枝桠在风中摇摆,地面上的影影绰绰。因是老城区,巷子很安静。齐城住在这里,就是因为喜欢这里的安静,而且人员没有开发区那样复杂。城市也只有老街旧巷才能让人寻得一时的宁静和悠闲。 

    那个瞎老头仍窝在墙角拉二胡。哀婉的《二泉映月》透人心骨,也许他有像瞎子阿炳一样的人生际遇,才拉得出同样的悲情哀伤。哀婉深沉的曲调让巷子更显得凄凉清冷。齐城有许多次不觉中停下了闭目聆听。没有一次不想落泪,感觉一条绳子在揪他的心。他默无声息地走过去,从钱包拿出钱来。没有零钱,就拿了五十元的纸币放在那顶帽子里。帽子里是些许硬币,在月光下散着凄冷的光。以往有人扔下硬币,会发出当啷的脆响,老头都会说声谢谢。可多少硬币才能买得一餐饱饭? 

    齐城扭身走开,不忍心看老人那双幽暗的眼睛。白天他都呆在这里,睁着混浊的眼睛,让人心疼,也让人感到不舒服。 

    风吹来了,卷起落叶,纷纷扬扬。一阵旋风四处旋绕,顺带把那张钞票卷起,混入落叶中,悠悠然飘向天空,飘向远方。夜是如此的澹然,巷子里只有临近住户窗户透出微光,老人不知道黑夜已经到来,不知疲倦地拉着《二泉映月》。对于他来说,黑夜就是白昼,白昼也是黑夜。 

    齐城回到黑暗的小阁楼上,没有开灯,摸索地坐在沙发上,傻傻地呆了一会,就打开电视,调了几个台,见又是些关于治疗性病或是农药的广告,就啪的关了电视。黑着灯,静静地窝在沙发上,睁着大眼睛,随即点了香烟。他习惯了这种宁静,无望地坐着,不看电视,不见朋友,不逛大街,甚至不思索,遗忘自己到别处。生活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恹气而平板。白天需要承受都市的喧哗和城市的尘烟,故装洒脱,白净地为别人活着。也只有晚上,在安静而茫然的黑暗中,才能得到彻底的忘我,真的变成生活之外无其他。 

    隔壁的女人回来了,在走廊上跺了跺脚,音控的电灯就亮了,昏黄的灯光铺射进房间,宁静中多了几份温暖。能看到天花板上透明的蛛网,一只硕大的蜘蛛吊在那里,颤悠悠地等着小虫子自投罗网。这个时节,飞虫已经不多见了,可是那只蜘蛛仍然顽强地坚持着,固守着自己的营盘。它活着该为了什么、也仅仅是黑暗中的些许宁静和温暖? 

    齐城和蜘蛛成了知心朋友,母亲来打扫卫生时几次念叨要清除它,都被他拦了,他喜欢默无声息地和它交流。它一动不动地潜伏着,是最有耐心的猎手。而我呢?也潜伏在生活的角落里,也毫无怜悯地捕获着什么。捕获什么呢?齐城并不明白,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了生存而活着,可是除了活着别无他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蜘蛛,好像也在屏着呼吸,守着一只飞舞的小虫子,希望自投罗网。 

    灯闪了一下便熄灭了,四周又是黑暗。女人又跺了跺脚,随之灯又亮了,传来钥匙晃动的声音。 

    “蜘蛛也是有生活的,说不定比人们活得更悠然。”齐城自言自语。他感到自己在窥视一个人的生活。这很有意思,许多人生存的快感在于觊觎别人的生活。齐城吐了一口烟圈,随后咬着嘴唇笑了,心情骤然放松,敏锐地感到唯有这样坐着才是最可靠的东西。消遣和乐趣渐变成以坐为中心的忘我,任由思绪放驰,也好像用静坐来赌气或是抗议。 

    人是否可以整天地坐着?不要思想,没有目的,不管是幸福还是凄惨孤独都抛掷度外,像一棵树,一丛草,让爱情、友情、亲情和世情都成为生命之外的附属。不谈什么追求,追求本身都需付出时间和代价,让自己在独处中变得茫然和冷漠。可以整个春天、整个夏天、整个秋天和整个冬天都这样悠闲与无望,直待坐化为化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隔壁女人甜美的声音隔着门缝传进来。 

    “齐律师,回来了吧?”说着敲了敲门。 

    女人已经知道齐城喜欢在黑暗中静坐。齐城只好起身开了灯,随后开了门。 

    “又有什么事情,我的梁大小姐?”他故意装得无精打采,声音也懒懒的。 

    梁以西嘻嘻笑了。“打扰了,借点开水。” 

    齐城懒得说什么,就闪在一边,让她进了门。 

    梁以西才冲了凉,头发湿漉漉的,散着发水的香味和热水的蒸气。着一件韩式睡衣,粉红色,束胸的飘带在腰际垂着。她缓缓走过去,猩猩头样的棉拖鞋轻轻拍打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嗦嗦的响声。齐城望着屋外,弯弯的月亮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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