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政浩分开后,长今向产室厅走去,现在跟从前完全不同了,眼里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亲切了。
对于自我感受的变化,长今独自笑了笑。就像积雪会默默地从里向外融化,长今也没有意识到,她从前的孤独和委屈也都一起消失了。
长今端着汤药进了房间,崔淑媛正处于昏迷状态。侍女尚宫摇晃着淑媛的身体,看见长今立刻大声喊道。
“快!快,快去叫医官!”
芬伊跑着出去了,长今赶紧察看病情。令她吃惊的是,崔淑媛全身滚烫,烧得厉害。如果不赶紧采取措施,可能会有危险。情况危机,可是不知为什么,医官却迟迟不来。长今焦躁地走到门外,等着芬伊回来。
“产室厅一个人也没有。”
芬伊焦急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值班医官怎么可能不在产室厅?”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去过内医院了吗?”
“没有。”
“你去叫医官来,这里有我呢。”
“好吧,中间可别有什么事啊。”
芬伊跑开了,长今立刻回到淑媛的住处。
“医官来了吗?”
侍女尚宫看见长今独自回来,不禁提高了嗓音。
“这……马上就来……”
“烧得越来越厉害,这些值班医官到底磨蹭什么呀?”
事实果如侍女尚宫所言,医官迟迟不来,甚至就连连芬伊也是一去不回。长今急忙为今英把了把脉,子宫、冲脉、任脉的气血循环已经严重紊乱。如果不马上采取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
长今又给她把了一次脉,心里仍然排除不掉死胎未脱母体的疑惑。
死胎长期残留在子宫,不但会引起出血、感染和日后的妊娠障碍,还会使母体血液凝固,甚至危及生命。再也不能拖延了。
“你要干什么?”
长今从针筒里拔出针来,侍女尚宫瞪大了眼睛。
“情况紧急,我给娘娘针灸。”
“你这丫头!还不赶快住手?一个医女懂什么医术,竟敢给淑媛娘娘的玉体针灸?”
“我也是担心淑媛娘娘的玉体才这样的。医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就这样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等医官来了再说!”
“值班医官总说很快就好,可现在不是已经发生这种事了吗?内医院严格禁止医女擅自行医,我难道会轻易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吗?”
听长今一说,侍女尚宫也闭上了嘴巴。
“没时间了!”
“……”
“嬷嬷!”
“你安静一会儿!我再想想。”
“您在心里数十个数,如果那时医官还不来,就算您阻拦,我也会采取措施的!”
侍女尚宫无力阻拦,浑身瑟瑟发抖,更顾不上数什么数字,失魂落魄一般。反倒是长今数起数来,当她终于吐出最后一个音节“十”,便毫不犹豫地开始了针灸。针灸的目的是把蓄积物引出体外。
然后,长今赶紧到内医院寻找牛皮胶。牛皮胶又叫阿胶,是把驴皮、牛皮或猪皮煮过之后浓缩而成,对补充阴血和止血有独特的效果。蒲黄粉、侧柏叶和艾草叶磨成的粉末也一起放在水中熬煮。
长今没有找到槲寄生浸泡过的寄童酒。槲寄生是一种寄生树木,扎根于栎树、赤扬、朴树等落叶阔叶树木的茎干,从中吸龋寒分和养料,泡过槲寄生的酒是治疗子宫出血的天下第一名药。分娩后分多次服用少量寄童酒,可以把体内淤血清除干净。
寄童酒暂且不说,内医院的药材库里连槲寄生都没有储备。长今满心遗憾,只好端着准备好的汤药去了淑媛的住处。
“听说你给娘娘针灸过了?”
站在门口的芬伊叫住长今,低声问道。看来值班医官已经到了。
“我不等下去了,只好先针灸。”
“就算你不采取措施,责任也都由值班医官承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人命关天啊!”
“你呀你,万一淑媛娘娘再也站不起来,你的命都保不住了!”
“医官去哪儿了?”
“哎呀,他们为了迎接新来的儒医举行宴会,产室厅一个人也没有,都到那边参加宴会去了,我去的时候正喝着酒呢。”
这些都不必说了。长今默默地走过芬伊身边,进到里面去了。淑媛静静地躺着,犹如死了一般,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她已经脱离危险了。长今放下汤药,静静地退了下去。值班医官跟着长今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医官不分青红皂白抢险斥责道。
“怎么等您也不来,我只好先动手了。”
“那也得等我来呀!”
“要是那样的话,淑媛娘娘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医女擅自行医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