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好训育尚宫和提调尚宫正赶往训育场,韩尚宫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令路哭着喊着指了指长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长今把水桶里的水泼到了我身上。”
“这是真的吗?”
长今仍然愤怒地瞪着令路。
“我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回答?”
长今理直气壮,不想解释什么,反倒是站在旁边的连生急了。心急如焚的连生闭着眼睛走到训育尚宫面前。
“其实,是令路先碰了长今的水桶。”
好朋友的一句话,使得长今一忍再忍的泪腺终于爆发了。
“我已经坚持到了最后#葫以,嬷嬷,请允许我参加考试!”
令路和长今好像是在打赌,看谁的哭声更响亮。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最尴尬的反倒是训育尚宫了,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提调尚宫。
“这孩子说什么呀,这么奇怪?”
“嬷嬷不必操心。”
“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赶快详细说给我听!”
“对不起。这个孩子在成为宫女之前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我没让她参加考试。但她苦苦哀求,所以我就惩罚她举水桶。”
“水桶和考试,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能够一直举着水桶,我就允许她参加考试。这是我的承诺。”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举的?”
“从昨天晚上……”
“什么?从昨天晚上直到现在,足够吃三四顿饭了,不是吗?”
训育尚宫无言以对,提调尚宫连连咋舌。
“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不过这样的惩罚也足够她反省了。就让这个孩子参加考试吧。”
提调尚宫说完,便朝考场走去。
“跟我来!”
提调尚宫走在最前面,其余各位尚宫紧随其后,整齐地排成一列。
“任何宫女都不能自食其言,既然训育尚宫答应你了,我就允许你参加考试。”
提调尚宫严肃地说。
“你听清楚了!同为正三品,可以分为堂上官和堂下官两种。堂上官称为令监,堂下官称为大人。这个你知道吗?”
“是,嬷嬷……”
“那么你把正三品堂上官的官职都说出来。”
“您是让我说出所有的官职吗?”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是。”
长今使劲咽了口唾沫。所有人的眼睛和耳朵都转向了长今。
“宗亲府有都正,仪宾府有副尉,敦宁府有都正,各曹有参议,承政院有都承旨、左右承旨、左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司谏院有大司谏,经筵有参赞官……”
长今回答得流畅无比,毫无犹豫。
“内侍府有尚酝,户曹则没有,礼曹有弘文馆副提学、春秋馆修撰官,成均馆有大司成,刑曹有判决事,医官有大都护府使。”
“下一个问题!魏国的曹操和蜀国的刘备争夺汉中时,关于进攻还是撤退的问题曹操迟迟难以决断,军事上陷入困境。部下问曹操如何行动,曹操不做任何答复,只说了句‘鸡肋’。这个部下还是明白了曹操的意思,便命令部队撤退。你知道鸡肋是什么意思吗?”
“所谓鸡肋,指的就是鸡的肋骨。鸡的肋骨如果扔掉,会觉得可惜;可是吃下去又没什么味道。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尽管舍不得,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理解为撤退的意思。”
“啊,了不得啊,韩尚宫!”
“是,嬷嬷。”
“这个孩子你带回去,好好教教她!”
这表示长今已经通过了考试。长今很长时间都没能理解提调尚宫的话,迟疑了一会儿,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提调尚宫率领尚宫们离开了训育场,长今仍在身后连连行礼。
快要走到住处了,韩尚宫仍未开口。她的表情非常冷漠,看起来不大容易接近。然而长今从第一眼看见她的瞬间开始,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韩尚宫回到住处,临睡觉之前,终于说出憋了半天的话。
“你要是再惹出什么乱子,我当场把你赶走,记住了吗?”
“是。”
看着长今沮丧的样子,韩尚宫又心生怜惜。
“这么柔弱的手臂竟然举了整整一夜的水桶,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到底为什么想留在宫中呢?”
“……”
“没关系,你但说无妨。”
“我想成为御膳房的最高尚宫!”
韩尚宫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于长今的怜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表情变得冷若冰霜。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孩子就是好朋友留在人间的唯一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