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晋悲壮大军暗出襄阳后,急走樊城,想避开蒙古主力绕道突围。而等待他们的却是蒙古五万铁骑,为首主将正是奉忽必烈大汗之命,从大都增援襄樊的九王子蒙罗。蒙罗得到襄阳城内宋军叛徒禀报,知道楚文晋突围的具体时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蒙罗深知先锋施竭骁勇异常,不敢和其正面厮杀,就事先在山间布下大量弓弩手,等到楚文晋大队人马进入伏击圈,一阵滚木箭石,宋军死伤惨重。施竭勇猛杀敌,一边保护元帅,边战边退,蒙古主将蒙罗催马跃上阵前,吩咐手下几十员上将围住大宋先锋,自己直奔楚文晋。
楚元帅身边三员大将回身抗敌,不是蒙罗对手,只见手起刀落,十几个回合就将三将劈于马下,正要追赶楚文晋,蒙罗见施竭杀出重围,策马保护元帅而来。蒙王子担心施竭来救,错失生擒大宋元帅良机,便引弓搭雕翎,朝逃遁楚文晋身后猛射一箭。这一箭来得促不及防,楚文晋躲闪不及,被蒙罗射碎后心镜,穿透后背,他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跌落马下。蒙罗挥刀赶上,正要擒拿,不想突然间,树林间意外飞来一颗青石,击中战马膝盖,喀嚓一声,折了腿的马哀号着卧倒进壕沟里,将蒙罗摔出去五六丈远,蒙罗被摔得晕头转向,待他重新拣起兵器,再寻楚文晋已经踪迹不见,印象中只有一白发长须的老者从树间穿过。
原来救楚元帅于危难的老者,就是云游到此的长春真人邱处机,老道长抖擞精神相救,背负身负重伤的楚文晋,努力摆脱蒙罗追杀,但是,不久又被元军包围。
“老匹夫!快些将大宋元帅放下,留你个全尸!”
蒙罗手下副将挥刀怒吼。邱道长掣出宝剑,今天的局面他要大开杀戒了,须以死命相拼,才有可能挽救挚友楚文晋的性命,见蒙罗拥数万元兵挥刀前来,老道长毫无惧色,待住缰绳,手打天尊辑号,对蒙罗怒目而视。
蒙王子用刀指点,虽无言,老道长却明白他的意思,想让他闪开道路,免得白白送死。不禁仰天长叹,而后用剑横指蒙罗:
“孽障!你可就是哑巴王子?”
蒙罗冷冷地点点头,对邱处机的蔑视很反感,不过看在出家人的份上没有发作。
“你可是汉人?”
“汉人又怎么了?九王子是大汗义子,与你这牛鼻子有什么相干?”
手下一个亲兵没好气地答道。邱处机气得哆嗦起来,点指骂道:
“楚留香,你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暗箭射父,猪狗不如!”
蒙罗疑惑地抬起头,叫我楚留香?……暗箭射父,谁是我的父亲?蒙王子有些说不出话,可游移的眼神已经代表了惶恐的一切。
“你不认得微师,贫道不怪你,可你却认贼做父,杀戮同胞,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竟不认得楚文晋就是你的父亲,想当年在漠北草原,他是将亲骨肉的你和太子人质赵睿施竭对换,让你受了苦,可他是为了宋朝江山社稷,炎黄子孙的基业不落于外狄之手。可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却暗箭射杀你父亲,不肖之人还有何脸面统领三军!”
蒙罗本来就对自己的身世存有疑虑,可母亲浣娘直到临终也没有告诉他这个秘密,这是事实吗?自己就是楚文晋的亲生儿子楚留香吗?……
“用不着那种眼神望着我,师傅今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把你变成了哑巴,十年来,为师经常北望中原,寝食难安,考虑到你在蒙古的地位,实在不忍心揭穿这个秘密。你母亲浣娘她原是楚大人府的丫鬟,后来是你的奶娘,却深明大义,自愿去漠北替换施娘娘,可她去世得早,我想她没有告诉你真实的身世!”
蒙罗惊愕地望着老道长,忽然仍掉兵器,来到邱处机近前,然后甩蹬离鞍,扑到那扇门板床上的楚文晋身边。此时的楚文晋已经奄奄一息,他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使出全身力气,断断续续说道:
“留香,为父对不起你,六岁……就抛下你,在草原……爹对不起你!你不会说话,爹早就认出是你,……才一败再败……见到你我死也瞑目了……请我儿,放……他们一条生路……”
楚文晋说话越来越吃力,直到嘴里喷出最后一口鲜血,没有把话说完,就与世长辞。楚留香顿足垂胸,把头深深地埋进父亲的怀里,手中紧紧抓着自己那枚穿透父亲胸膛的利箭,然后猛然站起身,抽出身上佩剑,于众军士的惊骇中拔剑自刎,鲜血迸离,染红了征袍,倒在父亲身旁。
楚文晋和九王子自刎疆场,双方都哀痛万分。元军默默地闪开道路,让宋军抬着楚文晋父子的尸身退回襄阳,邱处机率众与施竭率领的残部会合,师徒二人率军回师,冲破元军包围,败回襄阳城。
但是,宋军刚到襄阳城下,却见城头箭如雨下,随后挂起蒙古大元的旗号,施竭大怒,正要率军攻城,只见敌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旗下为首一员宋将,正是干陵的副将吕文焕,他命人将干陵人头用旗杆挑出,并叫骂楚文晋和施竭前来受死,原来此贼已杀了主将,献城投降了阿术蒙古军。
“宋军听着,吕将军已经投降大元,不想死的放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