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她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尽管是同样的担心和恐惧,基柱还是故作镇静地说道:“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太英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她仿佛对什么东西着了魔,眼睛紧盯前方,嘀嘀咕咕地没完没了。
“我赶他走,他就站在我眼前,脸上带着哭相站在那里,我没理他……冲他发火。我赶他走……秀赫大概也生气了。一生气就开快车……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问,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的脸庞。基柱冲她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听说是对面的汽车超速驾驶。你振作起来。”
太英茫然地哭泣,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基柱叮嘱道:“没事的,相信我,没事的。”
直到这时,太英才拉住了基柱伸来的手。他们战战兢兢地找到手术室。秀赫正在接受手术,他们没什么可做的,只有等待。时间在他们焦急的等待中流逝,随后接到通知的基惠和韩会长也跑进了休息室。起先,太英只是呆呆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坐在他们一家人中间有些不自然,就独自来到了走廊。因为担心,她也坐不住,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正在这时,一名护士从走廊尽头跑了过来,看见太英便停下了脚步。
“您……您是患者尹秀赫的监护人吧?”
严格说来,她算不上是秀赫的监护人,护士因为记住了第一个跑进医院的人是她,所以就把她当做是秀赫的家人了。太英连纠正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患者手里一直握着这个东西,好像是想转交给谁。”
护士把拿在手里的MP3播放器交给太英。太英坍塌般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紧紧握住机器,把MP3播放器打开了。不一会儿,秀赫颤抖的声音和杂音一起传来。太英瞪大了眼睛。
“太英啊……我有些话一定要对你说。我想见你,可是……我想说的话很短,可是你连这么短暂的时间都不给我。对不起,我让你痛苦……我的爱太痛,所以我没想到你的爱也是这么痛。对不起……还有,祝你幸福。这就是……我想说的话。如果可以删除,我真希望删除所有的记忆……还有因我而痛苦的你,连同你的记忆,也一起删除。”
手里的MP3播放器掉到了地上,好不容易咽进肚子里的泪水再次溢出。为什么会这样?他那么强烈地想说几句话,他的眼睛那么恳切,几乎是在哀求她。要是给他时间就好了,要是给他机会,让他亲口说出来该有多好!
“秀赫,你怎么样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呢?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好好做手术,安然无恙地醒来。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把你推开了,也不会无情地把你赶走了。求求你……求求你。”
太英双手抱在胸前,紧紧地闭上眼睛。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相信神灵。“求求你,求求你”,她一千次一万次地祈祷,直到秀赫手术结束。
“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手术明显很成功,受伤部位的治疗也很彻底,可是像他这种状况……仿佛是患者本人拒绝清醒。现在只有等等看了。”
秀赫戴着吸氧机,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医生看着他,说了这样一番话。今天也许可以醒来吧,这样等了一天,结果医生所说的话和昨天一样。手术明明很成功,可是秀赫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脑手术要在手术之后等上一段时间,患者才能醒来。这个道理他们都懂。所以他们一直等待,没有任何怀疑。可是已经过了一周,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应该醒来无数次了。基柱郁闷地叹了口气,医生刚刚出去,他就坐到椅子上。基惠也憔悴地坐在他身边,她好像崩溃了。基惠抚摩着秀赫的脸低声说道:“秀赫,你知道今天是第几天了吗?你到底梦见谁了,怎么睡了这么久……睁开眼睛看看吧,妈妈在这儿呢。求求你睁开眼睛……”
听着姐姐的哀求,基柱的眼睛湿润了。望着尸体一样躺在病床上的秀赫,他在心中默默地说着不能大声说出来的话。
“秀赫呀……我知道你固执得很,但不要躺得太久。哥哥……哥哥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睁开眼睛吧。是哥哥,还是舅舅,又有什么关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活下来!”
两个人守着秀赫。伴随着敲门声,太英走进了病房,这些天她一天不落地到医院来,现在看上去也很疲惫。看见基柱上班时间还留在病房,太英默默地向他示意。基柱回应着太英,把苦笑咽在心里。自从秀赫出事,他们的关系就暂时沉到水下了。他愿意想尽一切办法让太英回心转意,然而现在情况不允许。首先要等秀赫身体恢复,然后再去解决自己和太英之间的问题。太英从基柱身上挪开视线,把准备好的盒饭放在餐桌上,望着基惠说道:“还没吃饭吧?”
基惠与太英目光相遇。看着仿佛马上就要倒下的基惠,太英为难地露出笑容。
“就算没有胃口,也得吃一点儿。我准备了很多。”
“我没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
她是因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