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我准时准点起床。
然后,给志谦做早餐。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尽管内里已经波涛汹涌,我居然还能摆出一个心平气和、丝毫不知情的样子,给志谦做早餐。我自己都佩服自己。
中国妇女的“忍”字诀,到我这里依旧发挥得炉火纯青。
武侠校旱里,高手决斗,欲先声夺人的那个,总是输得一塌糊涂;而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的那个,反而能后发制人。
我决定从武侠校旱里取经。
都说情场如战场,那么孙子兵法必定也派得上用场。我还可向古代的老前辈讨教必胜的绝招。看,我居然还能自嘲!
没有手足无措,心痛得立即死去。
时代不同了。大抵,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为他投河跳井,抹脖子上吊了。人先自爱,才能爱他人。我们的爱情信条已经改变。忘我的爱情,不顾一切的爱情在我们这一代,已经不存在了。谁离开谁,不能生活?
感情受到再重的创伤,彻夜流泪,天一亮,还是得早起,涂很厚的胭脂,满面堆笑地工作。没有人会因你失恋而同情你。这是当代女性的幸运还是悲哀?
笑着笑着,眼泪落下来,落进给志谦冲的咖啡里。
志谦,你能喝出这杯咖啡比平日更苦涩吗?
以为自己够坚强,已经刀枪不入。
可惜,还是高估了自己。
进错了办公室、走错了病房、开错了单子、拿错了药、叫错了人、喝错了别人的杯子……
总之一切都是错,而且都是我的错!
我神情恍惚到极致,连一同值班的医生都看不过去了:“锦诗,魂不守舍,是否家中出事了?”
我仓皇地点头掩饰。最后,只得被安排坐在办公室里休息。
休息?那里休息得下来,大脑里各种念头一刻不停在疯狂交锋。
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干脆请假,匆匆召唤玺彤。
“陈志谦外面有人了!”我对着电话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开玩笑!怎么可能?”玺彤在电话那头夸张地笑,掩饰她的难以置信。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我也愿意相信这只是我捏造的谎言。
“我马上来接你!别慌!”玺彤沉下声音说。
我顿时鼻子一酸:“嗯……”
见到玺彤,我慌乱的心才稍微安定一点。
好友此刻完全如我的救命稻草。
平时说别人,我一套又一套,理智、尖刻、条理清晰、道理多多。一旦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立即缴械投降,变成天下第一糊涂人。
我详细将事情经过向玺彤说了一遍,虽然语无伦次,但是玺彤还是听明白了。
见我容颜憔悴,举止仓皇,玺彤只得从心底叹出一口气。
我俩相对无言,呆坐半晌。
事不关己,玺彤终于理出头绪。
“锦诗,现在不是慌乱着急的时候,你首先要做的是镇定、镇定、再镇定!”
我点点头,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镇定的感觉:“那我要和志谦摊牌吗?”
“锦诗,除了你说的那个女人在志谦盘里切东西吃,他们还有无其他亲密举动?”玺彤皱着眉头。
“没有吧……”我仔细思量。
“看,没有捉奸在床,没有证据,你拿什么与他摊牌?”
“我……”我一时语塞。
“现在最要紧是你要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到底要不要和陈志谦继续下去?”玺彤一针见血。
我茫然看着眼前的水杯:“不知道……”
“那么,你先搞清楚状况,确定陈志谦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然后再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他继续下去。”玺彤表现出超凡的智慧,“如果要继续,我们再商量对策,如果你决定放弃这段感情,那么到时候要哭要闹,要撕破脸我们都陪着你!”
玺彤握住我的手。
我看着她镇定的眼睛,觉得勇气开始一点点回到我体内,帮助我平静下来。
我突然感激自己一直以来善待我的好友,如今我落难的时候,终于也可以有人站在我身边支持我,做我的后盾。
告别玺彤,我决定再到志谦公司楼下守候。
站在那隐蔽的角落里,唯恐被人发现,有一瞬,我甚至以为那见不得光的人是我。
我全神贯注地望着那个大门口,连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得一塌糊涂,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真担心它一不小心就蹦了出来。
我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我生怕那个女人不来,让我等待落空。另一方面我又害怕那个女人来,这样就铁证如山,证明志谦对我有了二心。
我开始体会到所有“捉奸”女人的心情。
世人都以为被捉到的那个窘迫无比,羞愧难当。
可是,谁明白那个“捉”的女人的心情?
亲手、亲眼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