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胜和甄一然站在一张沙盘前。
孟长胜在介绍情况:“鬼子宣布无条件投降以后,国民党也想派部队接收赤河城,和我们的部队在这一带形成了对峙的状态,我们根据党中央的安排去和他们谈判,结果搞得很僵,两边互不相让,没想到却被渔人得利了!”
“渔人得利?你是说,除了我们和国民党的部队,还有第三支武装?”甄一然问。
“没错!你听说过北四师吗?”
甄一然说:“好像有点儿印象,他们当年是国民党的一支番号部队,抗战开始以后,国民党全线撤退,北四师因为大多是本地人,不肯离开家乡,就脱离了国民党,就地生根了!”
“就是他们!这支武装一直都在发展和壮大自己的势力,已经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对手了#蝴们就是趁着我们和国民党对峙之时,竟然派一个团打着中央政府的旗号从鬼子手里接收了赤河城!”孟长胜道。
“也就是说,我这个赤河市委的书记还是一个空架子?”
“是啊!没有了赤河这样的基础,我的纵队也成了一支地地道道的游击队!”
甄一然问:“为什么不打下来呢?”
“不是没有考虑过,打有打的难处啊!第一,北四师接收了日本鬼子的武器弹药,实力一下子就增加了几倍,尤其是他们驻扎在赤河的这支骑兵团,更是不可小看,一旦打起来,两败俱伤的可能性很大!第二,上级要求我们是要接收一个相对稳定,具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赤河城,如果我们强行攻坚,即使打下来,也会使赤河成为一座废墟。这就意味着你这个市委书记得坐在废墟上办公,重建一座赤河市了!第三……”
甄一然接过话:“国民党的部队一定会坐山观虎斗,等我们和北四师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出来充当渔人的角色了!”
“所以,我们必须要想一个两全之策,既要收回一个经济稳定的赤河,还不能让国民党的阴谋得逞!”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老孟,我们有没有办法和平收编北四师呢?”
孟长胜摇摇头:“不容易呀!那帮家伙大多是一些亡命之徒,很难听得进去道理!”
“还有一个问题,一定要提防国民党从中作梗!”甄一然道。
吴达子和常发从大堂里出来的时候,几个士兵已经摆好了香案,正在规规矩矩地恭候着他们。
常发问:“吴团长,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也算是义气之人,吴某十分敬重你的胆略和为人,愿意与你八拜之交,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我看还是免了吧!这种烧香拜把子的活计,老常以前也玩过不少,有福同享的见过不少,还真他妈没见过几个有难同当的!”
吴达子的脸上显然挂不住了:“老兄,想和我吴达子拜把子的人不少,可配我和拜把子的人可不多!我吴某可是看得起你呀!”
“吴团长的情我领了,可我确实不能再做这种买卖了,我现在是共产党的人,共产党不讲究这个,大家都是兄弟!谢谢你的招待,老常告辞了!”常发说着就要走。
吴达子手一抬,站在四周的士兵围了上来。“赤河城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你这是一定要留我了?大家萍水相逢,也不是很熟,太客气了吧?”
吴达子不客气地:“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如果做不成朋友,那说不准就是敌人了!我吴某可不想有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这叫防患于未然。”
常发接过话:“这我就明白了,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对吧?”
“不得已而为之!”
“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常发警惕着。
吴达子语气重了:“什么事都得做了以后才知道!”
士兵刷刷地端起了枪,所有的枪口对着常发,但不敢开枪。双方僵持着。
“达子,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孟和不急不慢地说。
常发转过身来,看到从外边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脸上没有一丝杀气,他叫孟和。
吴达子上前想说什么,孟和抬手止住吴达子,径直来到常发面前:“山崩之前而面色不改,果然是大将风度!”
常发挠着头皮,一脸发愁状:“这里也有秀才?”
孟和拱手:“在下孟和,不知道常英雄肯否到小舍一叙?”
屋里的陈设很简陋,显然与他的身份不符,一个简易的书架前上竟然陈放着马克思和列宁的书,还有一本是毛泽东的《论持久战》。
常发不明白:“这些书秀才书记也有,这不是毛主席的书吗?叫……什么什么战?反正是打仗的意思!喂,你该不会也是共产党吧?”
孟和笑着摇了摇头:“兄弟怎么敢和共产党相提并论,这些书都是拿来学习的!”
常发又翻着一本洋文书:“这……这上面写的是啥?”
孟和淡淡一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