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发停住:“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陆姑娘?”
“是!”陈发海终于点点头,“我喜欢!”
“那就在背后黑我?”
“老常,你和梅子的事……还有和小夏老师的事都是我告诉陆姑娘的!我……我觉得你这样做对她不公平#葫以……”
“你真的喜欢她?”
“是!”
常发黑着脸望着,忽然击出了一拳,打在陈发海脸上。
陈发海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你……你干什么?”
“我把陆姑娘交给你了,她要受一点儿委屈,我就宰了你!”常发沉声说完,转身走进了窑洞。
整个晚上,所有的人都没有睡意。
清晨,常发准备离开,临走时,惠文把一个布包交给常发:“这是老甄给你写的证明材料和介绍信!”
常发低垂着头:“我不江湖,不义气……”
“你又来了!老甄是舍不得你走,他昨天晚上一夜都没合眼!可他还是支持你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常发,你走的事没告佳萍?”
常发低头不语。
“为什么?”
常发半天不吱声,突然扬起头笑了笑:“大姐,我走了!”一边说着已经翻身上马。马在原地转着圈。他又笑了笑:“大姐,你转告甄书记,我老常不管走到哪儿,都不会给他丢人!我走了!”常发两腿一夹,马踏着清晨的薄雾向远方急驰而去。
甄一然静静地坐在山坡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常发离开的路口。他在等待着,用这样的方式送走常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发海走上前:“甄书记,戴政委来了,在窑洞里等着呢!”
“知道了!”甄一然答应着,却一动不动,他两眼望着远方,直到常发的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低低地说了声:“走吧!”
常发走了,惠文找到了陆佳萍。
陆佳萍听着惠文的话,蓦地抓住惠文:“你说什么?常发走了?啥时候?”
“今天一早!”
“他昨天晚上找过我,可他……没说他要走呀!”
“那他和你说了些什么?”惠文问。
“他问我想过他没有。”
“你说什么?”
“我当然说没有了#蝴又问:从来没有?我就说从来没有!后来……”
“他说啥了?”
“没说啥,他就走了!”
“你这个傻丫头,为啥和他说假话?这是作茧自缚,你明明知道常发是什么样的人,还偏偏要喜欢他;你既然喜欢上他,就该准备承受一些其他女人无法承受的事!”
“我没说我不承受!可我是个女孩子嘛,使使性子,发发脾气行不行?”
“佳萍,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你心里有常发,常发的心里也有你;可你们的中间毕竟还有个梅子,她是个好姑娘……”
陆佳萍不吭声了。
“大姐……”陈发海进来,“甄书记让我问您,他让您办的事办了吗?”
“哎呀!我差点忘了!”惠文急忙向门外走,回头叮嘱,“佳萍,今天中午到家里来吃饭!”
陆佳萍无精打采:“嗯,知道了……”
“陆姑娘……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陈海发问。
“都怪你!”陆佳萍硬邦邦地憋出三个字,抬头望着陈发海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陈发海急忙捂住被打红的脸:“碰……碰的!”
“是石头上?还是拳头上?”
“其实,老常是个好人,我……就是有点儿嫉妒他!”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说他要去宁夏参加骑兵!”
“他还说什么了?”
“他让我好好待你,不然就杀了我!”
陆佳萍突然发火:“你们为什么让他走?为什么不拦着他……”说完陆佳萍冲出了窑洞,留下陈发海一个人。
狂奔的枣红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常发向前方望着,他已经看到了笼罩在晚霞中的平阳镇外村庄。常发想了想,骑着马跑去。
平阳镇上,梅子在屋里哄着孩子睡觉,这是她的孩子,准确的说,这是她和常发的孩子,梅子看着睡着的孩子,想着心事。
夏雨愤愤地:“孩子都那么大了,他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最恨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这不能怪他,他又不知道我生了他的孩子。”
“可你现在……”
“他答应过我,抗战胜利以后就成亲!妹妹,你马上要结婚了,就别为我瞎操心了。”
“我结婚还不是因为……姐,我一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
“这样子咋了?姐愿意,不管将来常大哥能不能和我成亲,我都要等下去……”
很远的地方依稀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