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枪声越来越猛烈,常发和他胯下的战马完全成了敌人进攻的目标……骑在马上的常发左突右闯,边喊边打,俨然一个大闹长坂坡的赵子龙。
队伍已经艰难地走出了鬼胡同……
孟长胜回头望着远方,这个倔强的汉子,眼睛竟然也会湿润:“一连长!你带一个排到鬼子屁股后面敲打一下!给常发减轻压力!”
说话间,一颗炮弹爆炸了,常发和他的坐骑在硝烟中跃起,又在硝烟中倒下……
屋里一片寂静,像死一般的静。孟长胜一动不动地坐着,一连长和所有战士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脸上。不知过了多久,孟长胜击案而起,怒视着一连长,喝着:“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平静的田野中没有了枪炮声,也没有了危险,经过一夜奔波的队伍零零散散地休息。
“总算过来了!”戴远征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大个子,有烟吗?”
“有!”甄一然把烟叶和纸递过去,“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戴远征说:“放心吧!老孟虽然心气太盛,喜欢争强斗狠,但他也不是猛张飞!我相信他平安无事!”
甄一然摇头一笑:“这狗日的!”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政委博学多才,你给我说说这狼毒花到底是啥玩意儿?”
“不就是沙漠边上的一种草嘛!”
“真的有毒?”甄一然问。
“有,而且毒性还不小呢!不过,我听一个老中医说,它也能入药,能害人,也能治病!”
“就像老孟说的,用好了是药,用不好就是毒?”
戴远征道:“我也和你这知识分子转两句吧:对于罪恶来说,它就是恐惧和威胁,而对于善良来说,它就是希望和生命!够不够有哲理?”
甄一然在思考。
戴远征转题道:“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你和惠文是怎么回事?”
甄一然这才想起:“惠文呢?”
“她说要去找不是汉奸的证据#糊还在生你的气,不愿意和你打招呼,我就私自做主派几个战士把她们送出去了!大个子,你真的怀疑她们是内奸?”
“现在不是我怀疑不怀疑的问题!我刚刚接手地委的工作,也没有想到会在犯人的队伍里见到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离开了甄一然,惠文和陆佳萍来到赵庄村外,看看四周无人,惠文从树后探出头来,望着灰蒙蒙的村庄:“是这儿吧!”
陆佳萍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村!”
她们走到了一户院门前,轻轻地叩着院门。过了很久,门才开了一道缝,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半张脸,望着门外。
陆佳萍急忙上前叫道:“表舅?”
潘永贵眯缝着眼看了半天:“萍子?怎么是你?”
陆佳萍一脸委屈:“表舅,我们……”
“先进屋,进屋再说!”潘永贵招呼着。
黑漆漆的山洞里,松油灯的光如鬼火一般闪耀在山洞的深处,在火光的身后,映着三张同样漆黑的脸。
肥肥胖胖的母猪龙在陪着两个凶煞般的汉子喝酒,一边说:“两位兄弟,你们犯了八路军的法律,回去也是枪毙,与其这样,倒不如跟着我母猪龙一起干,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也是个讲义气的人,绝不会亏待二位!”
“这不合适吧!”年纪稍大的草蛇摇摇头,“我们可是答应八路军,反扫荡结束后就回去的,不然就是汉奸了!”
母猪龙说:“我们是国军,有番号的!怎么会是汉奸呢?同样是打鬼子嘛!”
另一个叫泥鳅的汉子回头望着躺在一旁的常发:“这小子怎么办?”
“你是说常老大?如果他愿意,可以一起去!”母猪龙望了一眼。
泥鳅不同意:“不行,这小子差点儿要了我们兄弟的命,不能便宜了他!”
浑身是伤的常发从昏迷中醒来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腿都被牢牢地捆绑着。“你……”常发望着对方,“你们是什么人?为啥把老子捆起来?”
“我叫草蛇,他就是大名鼎鼎,威震十八川的泥鳅!”草蛇用手向前一指:“这位是……”
常发咧嘴笑了:“他不用介绍了!母猪龙嘛,想当年给老子提过鞋!不过,他属于那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种,你们怎么会和他是一伙的?”
“常老大,你都这样儿了,还逞威风呢?”母猪龙道。
泥鳅黑沉着脸:“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兄弟可认识你!”
“老子明白了!”常发眨巴眨巴眼睛,“你们是汉奸!”
泥鳅骂道:“放你娘的屁,你才是汉奸呢!”
“既然不是汉奸,那为啥把我绑起来?老子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草蛇说:“当然领教过了!在齐家左,你不是想杀我们三十七个难兄难弟吗?”
“我明白了!”常发望着二人,“你们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