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怯说道。
“啊哈,是这样!”我猜透了他的心思,喊了起来。“这就是你给我的建议!移民!不过,比起老妈为我选中的地方,你建议去的地方还要稍远一些……”
“反正你在这里已经活不下去了……”
“你别吓唬我了!我不会完蛋的,你就别操心了!你也知道,我如今已不是一根针了,我丢不了的。有六位美国姑娘支持我。也许你都听说了?电台里广播过。”
“你说什么?”他拍了一下手,然后又立即把双手藏到了身后。“你听我说……”
“只是请你不要说,你们那边更好一些。只是别来说服我……我在这里会很好的!”
“你在这里会非常好的!”莱昂纳狄克嘲讽地眯缝起眼睛。
“住口!”我喊道。“可你那边呢?”
“在那边你将和我在一起。我们将在爱中联结为一体。光线又将掠过我们的身体……”
“还有什么光线?”我哼了一声。已经有一道光刺伤了我的眼睛。
“在这个生活圈子里我们都是失败主义者。我俩都是。但是,你毕竟了解我,也求过我。我却那样地有眼无珠,生活曾那样地蒙住了我的双眼……这是一种灾难性的体验。我跑过去,就像一头驴去追逐一根胡萝卜……在那里,快感就像一只在你眼前摇晃的胡萝卜,它会压倒一切,你会因为它而浑身颤抖……我就那样浑身颤抖着……就那样浑身颤抖着……我甚至没认出你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喘了喘气。“你的奔跑要好看得多。我来的时候满怀赞叹……你做好了接受死亡的准备!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接受的不是死亡,而是羞辱!”我喊了起来,热泪夺眶而出。
“这超过了你的能力,超过了人的一切可能性。”莱昂纳狄克温情地摇着头。“无论你怎样奔跑,你事先就注定是要失败的……在你哭泣的时候,你是神圣的。”他小声说道。
“我想让一切都更好一些。”我说。
“我相信!但是,对于这个国家来说(他用那些可怕的指甲敲了敲梳妆台),对于它来说,巫术是受到保护的……也许,你这次并不是一个拯救者,而是在蓄意破坏,你的奔跑是反俄罗斯的,虽然你跑得很好看……”
“为什么是反俄罗斯的呢?”我很生气。
“因为巫术不能念咒止血,但是,它像混凝土一样能把各种离心力都集合起来……诸如此类的问题我在生前就猜透了一些,但我却把一切事情都做成那样,竟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耻辱啊!……”
“所以你就想到要跑过来!”
“不!”莱昂纳狄克兴奋起来。“这是一种魔力!不仅是活人,就连那边的人,那些前同胞们,也无法控制它……好像任何其他的东西也没有!”
“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六分之一的陆地。”我在为同胞们辩护。
“要知道,那也只是六分之一啊!”莱昂纳狄克反驳道。
“你们那里的首都在哪儿?”我很感兴趣。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有些狡猾地笑了一笑:
“你总是想过都市生活……干吗还要拖延下去呢?”
“如果你爱我,那你就应该等。”我答道,也同样表现出了一点狡猾。
“我没办法等。没有你,我疲惫极了……”
“瞧你说的!”我打断他,突然由衷地高兴起来。“既然你出现了,瞧,既然你出现了,这就是说,他是存在的?是存在的?”
“这就是说,我是存在的。”莱昂纳狄克苦笑了一下。
“不,等等!那他呢?”
莱昂纳狄克固执地沉默不语。
“难道你在那边也感觉不到他吗?”我感到吃惊。
“不,为什么感觉不到?”莱昂纳狄克非常不情愿地说道。“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我忏悔,我因羞耻而脸红。但是,我却拿自己没办法。你更有吸引力。”
他坐在沙发上,困兽一样地看了我一眼。
“为了回到他身边去,我俩必须让这种情欲得到满足。”
“这就是说,他是存在的!”我欢呼起来。
“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怎么没什么可高兴的?永恒的生命啊!”
莱昂纳狄克撇了撇他那张经验丰富的嘴巴。
“你可找到了高兴的理由……为了获得永恒的生命,就必须洗净自我,告别自己那个珍贵的‘小我’,那个‘小我’关于其无限延续的幻想和激动越多,他就会越快地步入死亡,被重新浇铸……那些物质规律是沉重的,就像那潮湿的泥土一样。”他叹了一口气。
“听了你的话,那就是说,他存在还是不存在都没有任何差别!”
“我谈的是物质的重力。”莱昂纳狄克反驳说。“他的光芒几乎温暖不了地球。有信仰的人和没有信仰的人是有差别的,前者的面前是一条康庄大道,而后者则是尘土和傻瓜,似乎,这两种人之间的差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