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刘大龙。自从冷子虞走后,她忽然对她好了起来,冷子虞不在家时,还看望过她的父母。冷子虞心想:我不是她的竞争对手了,她当然没有理由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再说,她儿子还在我爸的班上呢。冷家三口人对刘大龙都很满意,小伙子很有礼貌,说话也很有分寸,不像姑姑一丝一毫。
每个星期天,刘大龙都跟冷子虞一起到冷家看望。
不光是冷家三口人看好了刘大龙,邻里邻居的哪个都说他好:人高马大,浓眉大眼,职业也好,就冲两人在道上一走,尽是他拎东西的表现,小伙子心思细着呢。冷子虞一时间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中。
冷老师老是觉得咽喉痛得不得了,不像以前,喝上几天虞美人果壳泡的茶就好了,现在针也打了,药也吃了,也没好,疼得他说话都费劲,可是又不能停课,当教师的,干的可是良心活呀,他想的是,耽误几天说不定就误了孩子们的前程。张安催他到医院好好看看,他也不去。
刘大龙事前也没跟冷家商量,赶了个星期日竟带来一辆借的汽车,二话不说,扶着准老丈人上车就往市里去。冷老师嘴里说“不去不去”的,心里美着呢。检查的结果,冷老师患的是咽喉癌,到了晚期,得立刻住院治疗,要是好好养着,活个四年五年不成问题。
其实这个结果,冷老师心里有数,只是怕那母女二人担心,始终不敢说出来而已。
到了这个份儿上,冷老师再为班里的孩子着想,也没办法,只好住院。刘大龙家在市里,天天亲自做好了饭菜给准老丈人送来,乐得冷老师人在病中,精神却好得很哪,悄悄地对妻子说,女儿不够领结婚证的年龄,可刘大龙为人可靠,想让孩子把婚礼先给办了。张安一听,明白丈夫这是想在死前把孩子的终身大事给安排好,自己好走得安心。
简锋以学生家长的身份来看望冷老师,拎着大包小裹的。冷老师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他示意妻子多说点好话。当时,冷子虞和刘大龙也在场,她觉得特别别扭,尽管简锋表现得像足了一个长辈。
只有冷子虞看得清楚,简锋看刘大龙的那一个眼神,就一个眼神,充满了妒意和轻蔑。简锋坐了坐,就要离开,张安要出去送,被他止住,张安只好让冷子虞和刘大龙出门送。冷子虞借口刘大龙要马上背着父亲做化验,一个人送。
她不想让那种无形的尴尬存留的时间太长,哪怕只有一秒钟,对她来说,也好似一年。
医院的走廊很长,本来冷子虞只想送到一半就回身,简锋见她一句话不说,走了一半就算完成任务,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她挣了几下,才挣脱他。也许他只是下意识,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冷子虞气得转身就跑,正巧被出门替冷老师倒尿盆的刘大龙看了个正着!
她呆住了#糊看见刘大龙疑惑不解地呆立在病房门口。
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简锋也转过身看了看刘大龙,没事人似的笑笑就走了。
刘大龙的思想里尽量把刚才看到的一幕想成是长辈对晚辈亲昵的表示,虽说不太正常,可他不想出口问冷子虞,怕她笑他多心。冷子虞也不想做解释,怕越描越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避着刚才的事。
谜面却在刘大龙的心里埋下了,他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谜底。他借着刘小春来白桦市办事住在他家的机会,左绕右绕地,打听简锋。
刘小春没说几句简锋的好话。
其实刘小春这种人,就是一个把别人的缺点放大后揣在兜里,逮着机会拿出来讲摆讲摆的人,说到谁,她也是会说一大堆的不是,然后轻描淡写了说上些微的优点。
她说简锋,为人阴险,表面和气,肚子里全是坏水,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自己手下干,虽然没听说有什么风流史,可那也是他没找着机会,逮着机会还不早下手了?现在当厂长的,有钱有势的,哪个不是想在外面养个什么什么的小姘?像我这样的半大老娘们,也就是当着财务科科长,拿着他的小辫子,要不,早就让人给替代了。他老婆……
姑姑顺嘴胡咧咧的话逼着思维稍稍有些乱了的刘大龙顺口接了一句:“我说嘛,他还来看冷老师,按说,他不看也不是不可以的。听说,子虞的工作也是他给……”刘大龙突然意识到这种话就是面对着亲姑姑也不该说。
两个人的空气氛围里立刻弥漫着暧昧的东西。不光是刘大龙心里不自在,刘小春心里也不是滋味,冷子虞可是她介绍给侄子的啊#糊赶紧说:“小冷可是个好姑娘,跟我一个办公室,我最了解她。你可别瞎想歪想的。”
一句话,又将刘大龙心里的疑惑顿消。
可是,刘小春心里的疑惑却有了:是不是简锋对冷子虞有那意思?她心里藏不住话,把自己的疑惑还尽量委婉地表达给简锋,说我侄子现在和小冷处对象,人家现在处得可好了,都要结婚了。惦记小冷的人可多了,可那是白惦记,没用!
心怀鬼胎的简锋一听,非常不高兴,又无法发泄给刘小春。刘小春倒是说完就走人,忘了这件事。可他没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