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当时利用她的短处威逼她跟他好,强奸了她,有了第一次,他说如果她不从,就张扬出去,她还是个姑娘,继续下去,难免以后传出去,不能嫁人,对父母也无法交待,希望张秀兰能出面解决一下这件事。冷子虞反复说了好几遍,张秀兰坐在椅子上也不回应,末了,冷子虞倒急了,说:“我比你大女儿简芳也大不了几岁,我应该叫你们叔叔和婶婶,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又怎么能不帮我?”
张秀兰不正眼看她,摆弄着短胖的手指头,慢条斯理地说:“俺们家老简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坏,他为人正直,工作起来不要命,对手下也好。有的女人仗着脸盘子,见了当官的就往怀里扑。你怎么不像你爸呢?你爸多好的一个人哪,怎么就没教育好你呢?小小年纪,哼!”
她的道德审判台上,冷子虞成了被告。
一时情急的冷子虞自床上强撑着下地,给张秀兰跪下求情:“不是你说的那样,真的,不是的,求求你,婶子,救救我!救救我!你是他妻子,怎么就能那么委屈求全呢?帮我摆脱他,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呀!”
张秀兰不动身子,不答话,死死地闭上了眼睛,肥厚的眼皮挡住了短短的睫毛。
跪了几分钟的冷子虞彻底明白跟她不仅说不清,反而自己显得更脏,她想哭,却哭不出来,起身穿好衣服,孱弱的身子搁在衣服里,就像是一根细木棍支着几片布。她往外走,张秀兰不出手拦她,只是问:“你上哪去?”
“我回我住的地方,不是你丈夫买的房子。”
“这可是你自己要走的,不是俺逼你的,到老简那你可不能胡说八道的。”张秀兰的话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冷得冷子虞抱紧了双臂。
冬日里的太阳光线比夏季更足,和地上的雪交相辉映,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大街上人来人往地,不时有人因脚下或自行车轮子底下一滑,倒在地上。冷子虞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上,生怕滑倒。刚才她没有吃张秀兰买来的粥,怕那热乎乎的粥吃在腹中也会立刻变成冰块。她觉得仿佛经过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她的“丑事”,不用好眼神看她。经过一家饭店时,从门缝里钻出来的香气直冲进冷子虞的鼻孔里,她方觉得很饿很饿,抬眼一看牌匾,是家面馆,就进去了。
坐在饭馆的角落里,冷子虞的眼神被对面一张桌子旁的三个女中学生吸引了,她们不时地说笑着,互相拍打一下,脸上洋溢着青春动人的光彩。冷子虞侧过脸看了看墙上的镜子,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连嘴唇上面都满是细碎的小白皮儿,眼神空洞,眼圈发黑,活像个饿了很久的大熊猫。不一会儿,小伙计就把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面端来了,她挑起面条吹了几口,眼泪掉在了面碗里。几口面条下了肚,她的身上有了热乎气,人也有了些精神,暗暗发誓:就算进了监狱,也不能再从简锋!就算死了,也不能活得像条狗!
在简锋眼里,冷子虞成熟了许多,仿佛是因为长了一岁的缘故。无论他再怎么用那两万元的事威胁她,她也表现得非常无畏。在白桦林里,她把他惟一送给她的东西——大哥大还给了他,明确地说:“我有罪,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你要实在是想告发我,那就去吧,我倒是觉得,我已经赎了罪。我不会像你一样,狗的日子都能过,我过就过人的日子。你要是再敢纠缠我,我就告你强奸罪。”
简锋彻底撕掉了冷酷的面具,很温情地看了看她,说:“在你眼里我那么坏吗?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一点不留恋我吗?”见冷子虞低头不语,继续说,“你要什么?婚姻?我也给你。”
冷子虞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还想着杜桦?我跟他比,哪一点不比他强?”
关于杜桦,她觉得和简锋说不清,和任何人都说不清,她是他的女友吗?什么样的才算是恋人?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过共同的爱?只不过,他为要钱,说出口了爱她,她信了,朦胧的爱情浮出她的心海,明确地出现了,然后他却消失无踪,这种情况下他们就是谈过恋爱吗?她是想过杜桦,想的却是他把钱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还给她,而不是爱情。待与简锋这样的魔鬼打过肉体交道后,她去过杜家两次,却也没有问出来什么,她也不想追究下去。现在,连杜桦这个人以及对她做过的事她都不愿再想。她所能想的,最想做的就是像别的同龄人一样脸上飘扬着青春的光彩,继续做爱情梦想。什么是好男人?杜桦不是,简锋也不是,她只想找个厚道人过温馨的小日子,用爱情来弥补心灵的创伤,忘记两个男人带给她的噩梦。
如此而已。
于是,对简锋的问话她只是摇了摇头。简锋很高兴,眼光更亮了,搓着手语无伦次地说:“不是就好。别嫌我年纪大你那么多,不瞒你说,像你这么大时我也有过爱情的梦想,不骗你,我没谈过恋爱,谁能爱上一个右派的儿子?和张秀兰那不算,为了婚姻而已。我爱你,我不会再威胁你,以后一定好好地爱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别纠缠我!”冷子虞转身出了树林走了。
刘小春给冷子虞介绍了个对象,白桦市一个工厂的技术员,她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