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还一个劲地表白今后如何爱她,末了说他忘带银行信用卡回来了。
当方维讷一个人在森林散步时,她头脑清醒了:杜桦分明早就算计好了,让她跟着回老家,她掏钱,还不直说,保全男人的面子。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了,钱给老人了,又没给外人。
杜桦耍小心眼让她给杜家掏钱倒没让方维讷多犯核计,倒是她悄悄地问三个姐姐关于冷子虞的事,她们都讳莫如深、语焉不详的样子,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在杜家多呆了三天。
洪生挨个找所管部门的人谈话,通过这种方式,他想尽快地将自己高大的形象树立起来,尤其是在编辑部,得摸摸冷子虞手下的底儿。他眼里的知识分子最不好摆布,个个有思想,说话好点的曲里拐弯,给领导留面子,那个性强的,说话直奔主题,字字能扎出血来,着实让他费了一番心思。冷子虞淡淡地表示一定要干好工作;蒋艳丽非常高兴,感激他把她放在一部当责编,说这是领导对她的信任,她早就不爱在经济部干了,认为那里显示不出她的才华;四个小年轻的看起来,江楠讨厌冷子虞,可不爱参与进政治关系里,张文杰和后过来的康宁无所谓跟谁好与不好的,最让他感到意外的就是严初霜,严初霜从冷子虞的为人到才华,说得头头是道,看得出来,他从心里往外地佩服她,她简直就成了他的偶像。洪生心里骂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就看不出来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吗?严初霜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得讲实话,一讲起冷子虞来,他就控制不住,还觉得这没什么,说说个人意见嘛。为此,洪生又找江楠唠起严初霜来,江楠酸酸地说他人好,心眼实,让那个“老女人”给迷惑了。洪生开始以为江楠说的“迷惑”是指干部的个人魅力,后来觉得不太对劲,又试探了几次严初霜,越来越发现严初霜对冷子虞的感情不一般:每次他说起对一部的工作有不满的地方来,严初霜立刻为冷子虞说好话,甚至脸上能带出很激动的表情来,一听她的名字,眼睛都发亮。难道是爱情?不太可能吧,两个人差了六七岁呢,再说了,冷子虞结过婚。
就算不是爱情,这个严初霜也会是冷子虞的死党,也得归于不被信任之列,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改革后的一部第一期稿件一放到洪生的桌子上,他先拣严初霜的看,鸡蛋里猛往外挑骨头,五个版全被他毙掉。严初霜一拿到手里,头都大了:以前也是这么做的,怎么没事?毙一个两个的倒有情可原,怎么一毙就是全部?他找冷子虞谈,冷子虞想了想,拿着稿件找洪生谈,问具体的意见和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洪生假充内行地说了几条意见,冷子虞面无表情地一一用笔记下,回头让严初霜改过,再拿给洪生看,洪生留下三个版面,毙了两个。严初霜还想再改毙掉的两个,被冷子虞制止。他心里不服,背着她找老彭谈,老彭一看,是两个社会新闻版,不错的稿嘛,他先留下稿件,没有立即批意见。等他看完杂志所有的稿件之后,才发现这期没有重头稿,人家董玉壶现在理所应当地不写了,只有严初霜的两个版可作为重头稿上。老彭这人搞权术归搞权术,对于稿件,他还是论质上稿的。他找来洪生,把情况一说,也给他留了面子,说稿件确实有点毛病,让严初霜将标题改过上吧。末了,他旁敲侧击几句洪生,让他好好看稿。洪生一听,以为是冷子虞找彭总编给他难堪,说他没水平,连稿件质量都看不明白,心里这个气呀!一时又无法发泄,好几天都不到一部看看,把自己关在屋里生闷气。
洪生终于等来了机会。
他找到严初霜,神秘地说:“小严呀,总编对你很器重啊!让我好好地重用你,现在,外地的同行给我提供了一个重要采访线索,你今晚就去当地采访。但是有一点,我和总编核计过了,你不要和部主任打招呼,假我来给你请,因为这事关重要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严初霜一听,态度也随着严肃起来,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他表了态:“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冷主任那儿领导就去说吧!”
洪生给了严初霜一张写着人名及联系方式的纸,反复叮嘱他不要弄丢了,到了地方再去找他们,不要事先联系,采访内容是当地一家大公司老总婚姻感情方面的事。
冷子虞觉得严初霜走得非常奇怪,不跟她打招呼,他的手机是本地通,人在外地就联系不上。洪副总编说他家里有事,跟领导直接请假走人了。她担心这几天严初霜在单位里不开心,这一去就不回了。这期间,她又找过杜桦,杜桦还是以前的说法,气得她失态地骂他“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一个劲地安慰她,不要着急,他一定帮她。她想:看来等他为她担保出国希望不大了,得想别的办法。
五天后,严初霜回到了裕城市,半夜一下火车,他就打电话给冷子虞,说什么也要上她家见见她,冷子虞迷迷糊糊地说还是明天再说吧。
严初霜声音有些不正常,说:“冷姐,你想知道洪总编让我去的地方是哪里吗?采访的是谁吗?”
冷子虞这才知道他是被领导派出去采访了,放下心来,说:“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