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头发还没听完就把吉他又扔回了原处,珊珊便也戛然而止,没有热情再唱。
黄头发起身走到木柜前,伸手从里面掏出半瓶喝剩的红葡萄酒,又拿出两个污渍斑斑的玻璃杯,倒上,递给珊珊一杯。
“你叫什么名字?”
“珊珊。你呢?”
“三饱。”
“三宝?有个搞音乐的就叫这个名,是不是你?”
“你说的那人我知道,好像是中央电视台的吧,但不是我。人家是宝贝的宝,我是一天三饱两倒的饱。”
珊珊乐了。她觉得这个黄毛说话挺逗。
“你会跳舞吗?”三饱问。
“只会跳迪斯科。”
“那就行。”三饱又重新抄起那把吉他弹了起来,珊珊随着吉他的节奏开始扭动起了腰肢。但没跳几下,吉他便突然停了。
三饱用手捋了捋头上的黄毛说:“没劲!”
“为什么?”珊珊问。
“你应该把衣服都脱了。”
珊珊急了:“开什么玩笑。脱光了让你看呀?”
三饱轻蔑地把嘴一撇,“没劲,你要是觉得别扭,我也脱了还不成!”
“想得美!”珊珊瞪了三饱一眼,坐回到纸箱上去。
“算了,没劲!哎,明天你有事没有?”
“干什么?”
“你要是没事和我一起去祥安大街的地下通道唱歌怎么样,挣了钱一人一半。”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总不能现在就睡觉吧?”
“呀,我差点忘了,你这儿有电视吗?”珊珊忽然急切地问三饱。
“当然!”三饱说完将身子往旁边一倒,整个人便侧躺了过去,伸出的手刚好够到墙角处,不知碰了哪里一下,墙角里就倏地迸出了声音。原来电视被罩在了一件肮脏的运动衫的下面,他把运动衫拽开,荧光屏的亮光就显露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调到湖南卫视,好吗?”珊珊请求道。
“是看‘超女’吗?”三饱猜到了她的意思。
“当然,你不看吗?”珊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眼下正是湖南卫视热播“超女”大赛的时候,年轻人都像疯了一样地追捧着“超女”,尤其是女孩子。而今晚是决赛。
屏幕上终于出现了“超女”的形象。珊珊禁不住惊叫了起来。
“你有病吧?”三饱不满地说,“让人听到还以为我在强奸你呢!”
“你混蛋!”珊珊头都不转地骂了一句,此刻她的目光全都盯在了那些“超女”的身上。
“哎,请问珊珊小姐,你是哪派的?是‘玉米’、‘凉粉’、还是‘笔迷’?”三饱问。
“当然是‘玉米’了。你呢?”
“我是‘凉粉’。”
“傻瓜!宇春多帅呀!我要投宇春的票。你为什么喜欢张靓颖?”珊珊说话时依然是头也不转,眼睛始终盯在电视上。
“不为什么,她长得漂亮,谁好看我就喜欢谁。”
“张靓颖长得好看吗?像张惠妹,还有点黑。而且,据说她连北京都没有到过。”
“那又怎么样?而且,张靓颖比张惠妹好看多了,她的嗓子在超女中也是最棒的。”三饱在身边的纸箱里摸索了一阵,竟摸出一张张靓颖的彩色照片,举到嘴边“吧”地亲了一下。
“可她唱得老是外国歌,谁听得懂?”
“你怎么土得像一个外地小保姆,还‘外国歌’。真逗!”
“我要像外地小保姆,你他妈就像外地民工,瞧你住的这个地方就知道,狗窝一样。”
“你是外地小保姆,我是外地民工,这么说咱们是一路货,太好了!”三饱得意地大笑起来。
“谁和你是一路货?”珊珊抬手给了三饱一拳,三饱笑着闪身躲过,珊珊扑了空,险些从纸箱上摔下来,身子一倒正好被三饱乘机抱进怀里。珊珊在他怀里迅速挣脱出来,但还是被三饱在面颊上亲了一下。
“流氓!”珊珊跳起来,狠狠给了三饱一脚。
在两个人争吵叫骂着的时候,电视里的‘超女’也正争得你死我活,最后李宇春拿了冠军,张靓颖获得了第三。
珊珊欢呼着从纸箱上蹦了起来。
三饱“啪”地一声把电视关了。
“睡觉,睡觉,没劲!”三饱站起身把杯里的葡萄酒喝光,开始收拾床垫,之后颇有君子风度地让珊珊睡在他那张单人床垫上,他则用报纸和杂志为自己在墙角里铺了一个简易的地铺。
半夜,熟睡中的珊珊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扰醒了,她感到有一个热烘烘的东西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在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拱着,同时,还觉出有一双滚热的手正在自己的内衣里放肆地抚动。她不顾一切地惊叫起来,吓得那个东西“嗖”地一下退缩进了墙角。她跃起身迅速打开灯,只见三饱光着身子跌倒在墙角里,恐慌的目光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