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打桩机扑去。
离着近的几台打桩机前的工人顿时慌乱起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时,有的工头开始对工人下达了关机的指令,随着几台打桩机的率先停机,很快,所有的打桩机几乎都在同一个时间里停了下来,工地上瞬间一片静寂。正扬着手中的“武器”向打桩机冲去的村民们像是一群正准备开打的京剧武生,刚刚冲上舞台想好好地热闹上一番,可没料到紧锣密鼓的伴奏竟会突然间戛然而止,让他们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情况发生了令村民们难以料到的大逆转。
只听得工地大门口处的办公室前有人在一连声地大喊:“关门!关门!”
随着“哐当哐当”的巨大响动,工地的两扇大铁门立刻关了个严严实实。随后,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冲出足有一百多号人来,他们一个个身穿迷彩装,头戴绿钢盔,每人手中一根两米来长的实心铁棍,像是天兵而降,口中一齐发喊,齐刷刷地向为首的黑子和胡全两个扑了上去。正愣在那里的村民们还未缓过神来又全都变呆了,僵在那里一时竟没回过味来。
黑子和胡全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似乎已经有点晚了。他俩扔下手中的棍子,撒腿就跑,像是两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但大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四周又都是用砖砌起的高高的围墙,跑是跑不出去,只能是在工地的空地上与“绿钢盔”们兜圈子,尽量拖延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间。
但“绿钢盔”们可没有闲情与他们俩兜圈子,更不容他们拖延时间,没跑出几十米,两个人便被“绿钢盔”们撵上了,追赶在最前边的一个“绿钢盔”抡起了手中的铁棍狠狠地向黑子的腿上砸去,只一下就把黑子打翻在地,黑子像是一只被打断了腿的鸭子在地上不住地扑腾挣扎。紧接着不到几秒钟,胡全的腿也享受到了与黑子同等的待遇。两个人趴在地上,全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哀嚎般地乞求“绿钢盔”们手下留情饶了他们。
然而回答他们的则是一阵雨点般的乱棍,一分钟的时间都不到,两个喉咙里便连哀求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其余的村民们全看傻了,有机灵的先带头把手里的棍子、锄头、铁锨扔到了地上,紧接着,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把手中的家伙扔在了脚下。
“绿钢盔”们在民工们的指认下,从村民堆里又拉出几个平时挑头闹事、气焰嚣张的,也是一顿乱棍,直打得鬼哭狼嚎,趴在地上捣头求饶。随后,“绿钢盔”们命令村民排好队,都围拢着趴在地上的黑子等人站好。这时,一直在远处观战的此次战役的总指挥高振山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站在排成队的村民们面前。
他先是用威严的目光在村民们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扫了几遍,直到那一张张原本挂满骄横气焰、而此刻却是写满羞怯的脸一张张地埋了下去,才轻蔑地不无嘲讽地向村民发问道:“你们还要不要钱了?”
村民们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小声回答:“不要了!”
“都哑巴了?打人的劲都哪儿去了?大点声,让老子听听,还要不要钱了?”
村民们齐声回答:“不要了!”
“大点声!”
“不要了!”
高振山又问:“还来不来工地捣乱了?”
村民答:“不来了!”
“再来呢?”
“和他们一样。”村民们低着头指着黑子和胡全说。
围在四周的民工们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村民们只好忍受着这不能不接受的莫大耻辱。
“绿钢盔”们见高振山训完了话,这才让工地的人把一直紧闭的大铁门打开,让村民们把黑子和胡全等人抬回村去。
工地上的民工们起着哄夹道“欢送”这些俘虏一般的村民,他们终于出了一口压在心里许多天的恶气。
“没事了,请继续吧。”高振山神采飞扬地轻松接过一位打桩队包工头殷勤递上的香烟,点着后狠狠地抽了一大口,模仿着电影《列宁在1918》里的台词对欢呼雀跃的民工们说。
几十台打桩机重又发出震耳的“哐!哐!”的声音。
高振山回到工地办公室和韩总通了电话,向韩总报告了工地上取得的“辉煌战果”,并毫不掩饰地带出几分得意。倒是电话那边的韩总显出几分忧虑,担心事情会闹大。
“放心吧,韩总,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把心踏踏实实放在肚子里,有天大的事我顶着!分局、法院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都是铁哥儿们,我说话好使。如果村里来人报复的话,咱也不怕,我这二梯队还没派上用场呢,来个千把人,灭他们跟假的一样。”
高振山的一席话让韩总放了心,而且,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很受感动,以致差点没把眼泪整出来。他想,多亏了高振山,多亏了刘云朋,不然,工地上的损失就大了。想到这里,他把电话打回到了高振山的手机上,说晚上要请他和刘云朋吃饭。
高振山在电话里谢绝了韩总的好意,说现在还不能离开工地,等过几天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