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在小村中住了两日,休整已毕,从村人处买些干粮饮水,仇记和欣莹便辞别玲儿,相伴上路。
以玲儿的意思,让仇记和欣莹同行去白日门,待回转后,经由沃玛森林时会上自己,再一起同行。
小村中人口稀少,村情凋蔽,正在缺少劳力的当口。玲儿选在仅存老两口相依为命的一家住下,洗涮缝补、针线女红这些活计玲儿都是拿得起来的。对于玲儿的入住,老两口自是欣喜不已,视如至亲,怜爱有加,自不在话下,单说仇记和欣莹这边。
在村口与玲儿依依惜别,欣莹此时可是没有丝毫的虚假做作之情了。以前在封魔殿时两人尚且朝夕相伴,今次行走在这法玛大陆之上,却要分开,心中难舍难分,自是必然。好在记一路之上对自己关爱有加,再者也明白玲儿此举的用意,心中的愁苦也算减轻了些;互相抱在一处,哭了一场,玲儿拍着欣莹的后背,好声劝慰着,好似姑娘出嫁般,频频回首,一路走得迟迟疑疑,直至最终和仇记将身影渐渐隐没于林木繁密的沃玛森林之中。
仇记此时心情,那是相当欣喜;喜出望外,喜不自胜,喜上眉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路之上,自说自笑,挖空心思,没话逗话;总算将欣莹低迷的心境也带动得活泛了一些。心情一活泛,涛声依旧;感情日渐升温,时不时在两人有意无意地对视中,燎拔得两人心中大有焚身难耐之势。
单说这一日,就行至了沃玛森林接近白日门边境处,再有两天行程就可抵达白日门境内了。转过几处林木,眼前就现出一座宅院来。那宅院建在一处空地之上,周围再无其它院所,显得有些孤寂,却也充满隐逸清幽之气。走到近处,推开虚掩着的篱笆门,叫了两声,不见主人应声,二人便信步进了院子。
虽说人以群居,物以类聚,此是大体倾向。然而,生活中仍有为数不多的“另类”或自视清高,或有难言苦衷,或者干脆就喜欢独居,而离开村落城镇,在山野丛林之中另僻栖身之所,避开凡尘,隐居于世。在当时的法玛大陆,喜欢隐居的人士又多出一种,那就是本身已具有一定修为的职业中人,欲借这静谧之所在修身养性,潜心研习。因此,像这样独门独户的宅院出现在繁密的沃玛森林中,仇记与欣莹并不感到奇怪,也没有奇怪的必要。
两人来到木屋窗前,那窗子是由几根立着的硬木嵌进房体而构成,透过窗子可将屋内情况看个清清楚楚——却是无人。此时天色已晚,天光晦暗,二人对视一眼,又在房屋后找了个周详,仍不得主人身影。
仇记自语道,莫不是主人家出了远门?看这天色,今日怕是回不来的了。
欣莹听了,向着四周看了看,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就在这住下吧,走时再留下些银两,也不坑了人家。
二人就进了屋子,看看屋内摆设,还颇为齐备;厨房尚有米面油盐等物,一应俱全。但是走近细瞧,却见家什器具之上布满一层细密的灰尘;想来这宅院主人是离家许久的了。吃了些干粮,外面已是繁星点点,欣莹不禁打了个哈欠。连日来露宿野外,难得睡得沉稳,这一个哈欠将身子里积存的困顿完全释放出来,眼泪都随之涌了出来。欣莹觉出坐一旁的仇记在看着自己,顿感失态之至,脸亦随之微微红了起来,忙着头低了下去。
仇记看出欣莹的疲惫,遂起身来到柜子边,将里面的被褥拿了,铺在床上。欣莹见了,说道,主人家不在,我们将就着睡了吧,这样私自拿人家的东西来用,似有不妥。
仇记头也不回,边扫着床上的尘灰边说道,要我看,这宅院的主人起码离家有一个月了,离家这么久,门不上锁,米不遮盖,怕不只是出门那么简单,说不定,原本只是在附近的山林中采取柴木,却被怪兽所害。
欣莹听了,看看屋内落满尘灰的一应家什,再瞧仇记已经将床铺整完毕,也就不再说什么。
坐到床上,欣莹这才想到,自己睡在床上了,可记睡在哪呢?这么想着,欣莹再次将屋内环顾一番,除了这张床外,还有刚才吃饭的那张饭桌和一组衣柜,都不是卧榻歇息之所在。床倒是很宽大,睡两个人没问题,可此时的关键是,一张床没法同睡这两个人。
欣莹倒底是心地善良,明知仇记没法和自己睡这一张床,可要自己一声不吭理所当然地独据一床却又在心中似有不忍,便忍不住问道,记,你睡哪呢?
仇记一听,心中道,我睡哪?我也想睡床上,你干吗?心里是这么想,到了嘴上却变成:哦,我伏在这饭桌上将就一宿也就得了,你先睡吧。
欣莹还想说什么,又在心中自问,还说什么呢?难道你想要他和你睡一张床上?这么想着,也就不再言语,掀开被子,又看了看仇记,见仇记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正瞧着窗外的夜色,便合衣卧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微风从窗外扫进来,落在脸上,将欣莹从睡梦中拂醒了;因为心里惦念着仇记,欣莹睁开朦胧的睡眼,扭头去看饭桌的方向。只见仇记坐在椅凳上,伏着桌子,在睡梦中扯起了衣领。法玛大陆虽说常年气候温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