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盟重土城内,大大小小客栈不下三十家,这与其恶劣的自然环境及略显萧条的城市经济形成极大反差。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盟重省内怪兽繁多,总量相当于其它几个省份加在一起的近一半还略显强势;于是,来此探险、积累实战经验、寻求神秘法件的勇士也是风涌云集,这自然就为盟重省的餐饮祝恨业带来了勃勃生机。可话又说回来了,赚的钱再多,人们也还是倾向于和平安乐的日子,尤其是身处乱世当中,这种近乎理想的想法尤甚。
盟重土城内的餐饮祝恨业虽然繁荣,旅店仍基本上都是本地人经营,很简单的道理,其它省份的商人是不愿来此环境恶劣而又怪兽频多的地方,顶着性命之虞做生意的。迎客居客栈就是本地人经营的一家。
客栈两层建筑,一层主要是会客大厅,兼柜台帐房,少许客房围列四周,因为屡有住客前来投宿问价,这一层的客房内便不得得人声吵扰,属下等客房。二层客房为中等和上等客房。中等客房,位于楼梯近处,日间取阳光较差的片间。余下的,远离楼梯口,采光较好的房间,自然就是上等客房了。
仇记订了一间中等客房,预付三天房租,共九枚铜板。由小二领着,进了房间,开窗换气,净了手脸;又索性脱了外衣,只着白布内衫,洗了两脚,靠坐在床头之处,看书。
看着看着,不觉昏然睡去,醒来时,已是星月满天。不是仇记脑中粗犷,见着书本就打哈欠犯困,实在是连日来从小村赶至土城奔波劳累,今天这样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床上,体内交感神经顿觉这是一个睡眠休息的大好时机,也就不管主人用意,只管由着疲惫睡去就是。
仇记一觉醒来,从开着的窗子往外看,广袤的天穹之上,繁星点点,银月如钩,倒挂其间,阵阵夜风袭来,顿觉清爽了些。起身将灯笼里的蜡烛点着了,坐在桌旁打算再看一会,怎奈心思不静,只觉那书本上的文字个个都如蝼虫一般,蠕蠕扭动,无法安神。心下纳闷,这心潮起伏,飘忽不定,却又不知为了何事。遂放下书本,来到窗前,去看夜色。
那盟重土城内,到了夜间,还是有着夜市的,将近午夜时候方才散场。仇记看着夜空,没看两眼,就被楼下街面上夜市的买卖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人流嘈杂声所吸引,落下目光看着当街的行人,正看着,耳边又传来两个女子银玲般的笑声,觉得熟悉,忙扭头去瞧,却是白天在客来洒家为自己分座的欣莹和玲儿,就住在自己隔壁的上房里。此时主仆二人正相互指引着去看窗下夜市的热闹,不时响起的一串串笑声让仇记心中盈满了轻松和愉悦,仿佛一股甘冽的清泉,泌入心肺。
就多看了她们一会。那眼神,说是定定的也行,说是直勾勾的也罢,反正就是直不楞登,没拐弯。
完全由着眼前的景象陷入了另一层暇思之中。
暇思之事,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必竟是一个三十过头的男人,正常的男人,这也是情理之中。
任意一个眼睛没毛病的人都会查觉到这种直直的、没有半点遮掩的正对着自己的目光,何况是对周遭事物拥有着绝对敏锐直觉的魔法研习者。更何况是魔神欣莹。
便扭过头来迎着仇记的目光,也来看他。
或许,应该说是在瞪他。
那目光自然是不够友好的,不仅如此,还不乏几分敌意。
仇记这边却是完全陷入个人暇思,正乐不自拔,欣莹的目光已经瞪视自己好长时间了,才冷不丁地缓过神来。此时欣莹另一边的玲儿也由着小姐的目光,哈下身去,从欣莹脸下方探出头来,看着自己。
仇记便闹了个大红脸,深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羞愧自责。不过,这种事情,如果从头至尾都是自己一味的贪看也就罢了。此时被既然被对方查觉,想要悄无声息地抽身退回屋内却是不合大体,毕竟自己是个男人,又是极有身份的法神;不似小家女子,凡事红红脸,他人便不好再行追究。既然看了,又被人家揪到,就咬咬牙厚下脸皮吧。否则,此事一旦喧扬出去,说法神仇记在客栈投宿时,偷看一年轻貌美的女子,且鬼鬼崇崇;或在道听途说之中经人们一加工,演变成口角流涎,目露淫色,那可就大不妙了;人言可谓啊。
想到这,仇记就着窗口处,侧过身来,向着欣莹一拱手,笑着道了声,真是没想到竟在此处再次逢得二位姑娘,真是巧合啊。
欣莹见仇记向自己拱手,又说出一堆客套话来,也不动作,只是仍盯着仇记去看,有那么三五秒的时间,突然就变了眼神,在转开视线之前,狠狠地剜了仇记一眼,旋即从窗口处退回屋内。仇记听到欣莹在屋内说了声“今天真是倒霉”便没了下文。剩下玲儿在窗口处,看了看满面困窘的仇记,又回身看了看屋内的欣莹,也迭忙从窗口退了回去。
随后,窗子就关上了。
仇记看着旁边那扇已经掩上了的窗子,心中愈是不解。这主仆二人中的那个丫环倒还没什么,可就是这个小姐,性情因何如此反复无常?在客来酒家的时候,不消口舌便分座与我,大有店小二所奉承的那般,知书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