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月从果园回来了——她和阿美“交手”后,只需两三个回合,她就已经溃不成军,元气大伤,一路跌跌撞撞地逃离果园。
本来,她认为自己是有备而去,在心里早已料定阿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必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她,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决心给阿美一个痛击。
但是,她万万想不到,阿美先发制人,从她嘴里抖落的事情,大大地超乎了成月的意料,而且,阿美向她连发了三个“致命绝招”,招招击中她的命脉,让她措不及防,她的精神大厦几乎是瞬间土崩瓦解,无招架之力,无心恋战,唯有狼狈逃窜。
怎么会是这样?她在心里不停地问,阿美怎么会知道陈叔和自己母亲的秘密?知道成磊和陈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那个女人说,她已经得到了陈耀的爱!
尽管她已经预感到了,尽管她一直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但这是事实,陈耀失踪的那几天,确实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还有一点,那个女人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既然陈耀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也应该知道!难怪他不再追问那件事,也不想再提那件事。
此时此刻,成月头痛欲裂,心乱如麻,她输惨了,彻彻底底地输给了那个女人,不仅把陈耀输给了那个女人,而且,还把农庄也输给了那个可恶的女人!
她气若游丝,在小道上失魂落魄地走着,清风泣泣,青草凄凄,心中惶惶,前程茫茫,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后山坡父母的坟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坟前,不禁掩面失声痛哭起来,她感到自己是如此孤苦无助。
“爸爸——妈妈——我好怕呀……我该怎么办?”
成月伏在墓碑上痛哭了一场,眼泪带走了心中些许的痛苦,她的心渐渐趋于平静,虽然输了,但是,她绝不能垮#糊想到了悲痛中的姐姐,还需要她的抚慰,是的,生活还要继续!
她擦去了眼泪,重拾希望和理智,缓步回到了小楼,在心里,她为自己做出一个重大选择。上了二楼,有气无力地推开房门,看到陈耀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发怔。
他见她走进来,忐忑不安的目光投向她,她没有看他,两眼红肿,低垂着眼帘,脸色苍白,紧闭着嘴唇。
如果说阿美投向她的那番炸雷般的话,在她的心湖中掀起的波澜巨浪,在这一刻,已经渐趋波平浪静。
陈耀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她内心的波澜,这反而让他感到不安,按捺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和她见面了?她……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她头也没抬,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大皮箱,然后,才冷冷地反问道:
“她对我说了什么,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他一时被她的话哽住。她停了一下,转过身,以犀利的目光看着他问:
“我只是奇怪,她竟然知道那个秘密!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难道是你父亲……”
陈耀立即板起面孔,粗着嗓子,否定了成月的想法:
“你以为那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吗?!老头子是有点糊涂,但并不傻!”
成月发出两声冷笑:
“呵,是的,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下子好了,如果这个秘密让白沙洲的人知道了,那后果将是……”
成月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打开那个大皮箱,从衣柜里挑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扔入皮箱中。
陈耀看着她收拾东西,幽幽地问:
“怎么?你打算离开这里?”
“是的,我已经将农庄拱手相让给了那个女人,还有你,也拱手让给她了,这下子有人该清静了,一了百了!”
“你说什么?”
陈耀不由地大吃一惊,快步走到成月的面前,不相信地看着她,成月一双红肿的眼睛回望他,轻声叹息道:
“你还不明白吗?事到如今,要让那个疯狂的女人善罢甘休,想让她闭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得离开这里!”
“你是说——你决定放弃农庄?这是你多年汗水和心血才建立起来的农庄,你怎么舍得放弃?”
“我当然舍不得!但是,别忘了,当初农庄重建的时候,缺乏资金,是你让那个女人鼎力相助,为农庄筹集资金,现在倒好了,这反而成为她最厉害的杀手锏——如果我不放弃,不离开这里,她就要撤资,知道吗?”
“哦,她……的野心不小,简直是得寸进尺!”
“你现在才知道呀!如果她把资金撤走了,我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农庄就会陷入困境,她很清楚,禽流感已经让我们的农庄损失惨重,她再一撤资,无疑是雪上加霜,农庄经受不起那样的折腾!”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我,还以为她只是为了……”
陈耀以为阿美只是为了得到他的爱,没想到,她的欲望远远不止这样!
“她是在报复!我不愿意看到农庄的果园荒芜,不想看到我们的农庄衰败下去,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