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洲,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阿美正站在一扇木窗前,双手抱臂胸前,眼睛望着窗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幸灾乐祸地说:
“嗯,看来,更精彩的,还在后面#糊得到的太多,现在,总算让她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在昏黑的屋子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地走近阿美,站在她身后,发出苍老的声音:
“罪孽呀!罪孽!这样做,是要得到报应的!”
“迟了,现在你说这些没用!这是她自作自受——以为回到白月神岛,办个农庄,就可以发财——她也不想想——她的农庄办得越好,在这里就越‘扎眼’,这里的村民怎么会无动于衷?他们中肯定有人不服气,也不甘心!恐怕你也不甘心吧?要不然,为什么你要那样说呢?”
那老人坐在黑暗中的一张椅子上,低下头喃喃地叨念起来:
“神灵保佑!我不要下地狱!”
阿美一听,发出两声冷笑:
“嘿嘿,害怕了?成月她,还有村民,现在正到处找你——这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事是你挑起的,只有你,才有这样的能耐!”
那佝偻身子的老人坐在黑暗角落的椅子上,像死去一般,沉默不语。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从大门口射进一道光亮,看清坐在屋子角落里的那个老人正是老庆婆。
她有些惶恐地抬起头,朝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男人看去,那男人一看到老庆婆,就心急火燎地说:
“妈,原来你在这里呀,走,快回家去,阿发病了!”
老庆婆急忙起身,一声不响地跟随她的儿子一起离开了屋子。阿美看着他俩匆忙离去,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老庆婆的家里,门窗紧闭,光线幽暗。两条粗大的香烛点燃,烟雾缭绕,弥漫整个屋子。
在屋子的一侧,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正静静地躺在一张木床上。老庆婆正站在屋子的中央,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口里念念有词,很虔诚地在祈求神灵,来为她的孙子阿发驱邪治病。
孩子安静地躺着,眼睛闭着,脸色苍白,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
在屋外的天井,三叔公和老庆婆的儿子在抽闷烟,他忧心地叹道:
“法事做了几场,药也吃了不少,但就是不见好!”
三叔公沉思了片刻,才慢条斯理地接话:
“依我看,你儿子中的邪气太重——吃药是治不好他的。”
男人求助的目光落在三叔公的身上:
“三叔公,您见多识广,您说怎么办?”
“你妈——快八十岁的人了,整日和神灵鬼怪打交道,在她身上,邪气太重——这样下去,你儿子的性命难保——她会克死他的,她的命会更长。”
那男人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惶恐不安,眼睛哀求地望着三叔公——希望从三叔公那里得到好办法,来救救他的儿子。
三叔公一脸的悲伤和同情,放下手里的水烟筒,叹了一口气,靠近男人的身边,小声地对那男人耳语起来。
这几天,成月和陈耀一直在寻找老庆婆,只想向她问个究竟,讨个说法,从村民手中要回她父母的尸骨罐。
成月实在想不明白老庆婆为什么要散布这样的谣言,蛊惑成村的村民,上岛挖她父母的坟,她执意要找到老庆婆。
这天下午,她再次抱着一丝希望,匆匆忙忙地来到老庆婆的家门口。
只见老庆婆的儿子坐在家门口的一张小矮凳上,闷头抽着水烟筒,一副忧郁沉重的样子。
成月走到他的跟前,他抬起头,扫了成月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抽烟。面对他的不理不睬,成月不介意,客气地问:
“老庆婆在家吗?”
他低着头,不吭声。成月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说:
“听说你孩子病得很重?这病要送到镇医院手术治疗才行,我知道,手术可能要花很多的钱,我想……“
他突然站起,没好气地打断了成月的话:
“这是我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你最好离我家远点,不要再来找我妈了,她——死了!”
他忿忿然地说完,站起,瞪了成月一眼,收拾起小矮凳,转身进屋,把大门重重地关上。
成月被晾在门外,盯着那扇冷冷的大门,感到委屈、羞怒和莫名其妙,呆呆地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夜晚,天空是层层叠叠的云层,无月光。白月神岛静静地躺在湖怀抱中沉睡。
靠近湖边的果园里,传来一阵阵“嚯、嚯、嚯”的刀砍声,三个蒙面大汉,正挥舞着大砍刀,将一米多高碗口粗的荔枝树、龙眼树拦腰砍断。
锋利的砍刀只需三两下,就将一棵生长了两三年的荔枝树断送。一棵棵的果树挣扎着倒下,挂满小花的枝条七零八落,横竖匍匐倒在地上。
三个蒙面大汉随着夜幕的褪去而离开了白月神岛。
清晨,老唐来到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