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领着萧峰二人,走过相国寺后,又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座桥前,指着对岸的一家院子,说:“乔先生,那里就是陆先生家,俺兄弟们有事要办,就不送了,希望后会有期。”
说完与萧峰拱手作别。萧峰情知其非寻常人物,既是有事,自是重要,便说:“赵四爷既有要事,乔某且在此谢过赵四爷热心帮忙。”赵四也不多言,只转身而走了。
这陆先生家门面不大,且看起来比左邻右舍都还清寒几分,甚为不起眼,但听赵四所言,这位陆先生似乎却是颇有名气。
萧峰偕赵灵珠敲了一阵门,方听到里面有人回话道:“来了,等一等!”
跟着一位书生模样,大约二十来岁,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的年轻人走来开了大门,见了萧峰二人,都是生面口,便问道:“两位找谁啊?”
萧峰拱一下手,说:“在下受人所托,来找陆先生,请问陆先生可在吗?”
那年轻人“哦~~”的一声,说:“在家,在家,两位请进来吧。”
萧峰二人随着那年轻人走入院子,见院子中左右种了好些矮树,萧峰不认得,赵灵珠已经叫了出来:“峰哥,这里的茶树好多种啊!”
那年轻人听了,说:“这位~~”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萧峰于是说道:“还未请教,在下乔峰,这个是内子。”
那年轻人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笑笑道:“你看我,连姓名都忘了互通了,乔先生,在下陆羽,令夫人看来对茶也有认识啊!这些茶树是在下四方朋友送来的,每一棵都不一样,共有二十三棵。”
萧峰听得他也姓陆,便问道:“请问阁下和陆先生如何称呼?”那年轻人闻言愣了一下,摸一下头,想了一下,说:“这里就我一个姓陆,这个称呼嘛,应该就是我了吧。”
萧峰和赵灵珠对看一眼,甚感惊奇,因听着赵四对这位陆先生的称呼颇为客气,两人皆心想这陆先生至少也该有六七十岁,开始见陆羽,还以为是陆先生的公子,哪想到竟然就是陆先生本人。
萧峰忙将道济交予那个葫芦拿出来,递上前去,说:“原来阁下就是陆先生,在下受道济大师所托,送来这一葫芦水。”
陆羽接过那葫芦,忽然变得精神焕发,高兴地说:“原来是道济大师请两位送水来的!来来,请进内堂来,陆某需得好好答谢一下两位。”
萧峰心想这水既已送来,却不是什么大劳,便想推辞。
那陆羽刚才还一副精神不振,反应迟钝的模样,这时却变得极是机敏,早看出萧峰意思,未待萧峰出言,便已说道:“在下答谢两位,也没有如何款待,只是请两位喝口茶而已。”
萧峰闻说只是喝口茶,可就不便推辞,于是与赵灵珠携手并肩,随陆羽走入内堂中。
那内堂中无甚物事,一旁只有一桌四椅,另一边有一木架,共有一百格,每格放有一锦盒。萧峰嗅觉灵敏,仆入这内堂便觉各种香味充斥其间,刹那间便已分辨出起码有五六十种,只觉心旷神怡,不由自主地朔源而去,陆羽见萧峰如此行为,甚觉奇怪。
却见萧峰边嗅着边走到那木架边上,陆羽即使明白,说:“乔先生好灵的鼻子,我这些茶叶封得如此密闭,乔先生竟也可以察觉!”
萧峰这时已在那木架边上嗅了一阵,听得是茶叶,即释然道:“原来是茶叶,这里当有一百种茶叶吧?每一种都有不同的香味呢!这些香气当真令人舒畅。”
陆羽听得萧峰竟可分辨出这里的茶叶样样不同,兴奋莫名,高兴地叫道:“原来乔先生是我同道中人!陆某研究了茶叶近二十年,方可似乔先生这般分辨得清楚!不知乔先生可肯与陆某同研一番?”
萧峰面上一红,说:“陆先生,不瞒你说,乔某对差道一窍不通,只不过是鼻子好罢了,我虽然知道这里有一百种茶叶,但究竟是哪一百种,就一个也说不上了。”
陆羽听萧峰这么说,不由得大叹一口气道:“这个~~唉~~可惜啊!乔先生,我看以你感觉如此灵敏,若肯钻研一番,对茶道发展可是会有很大帮助的啊!”
萧峰哈哈一笑道:“陆先生,说句实话,乔某对茶道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若是酒道,说不定还会用点心。”
陆羽也只好苦笑一下,说:“原来如此,人各有兴,勉强不来;就象陆某,只爱茶道,家父要我读书考功名,我就是提不起劲。”
赵灵珠在旁听了这么久,有点不耐烦,说道:“你们说这么久,也不觉得渴啊?”
陆羽这时始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忙请萧峰二人入座:“哎呀,我真是失礼啊!两位请先入座,乔先生,刚才已你所嗅,可有对味的茶叶?只要指出来,陆某便沏来与贤夫妇品尝品尝。”
萧峰见陆羽这一百盒茶叶封得如此严密,还道是珍藏之物,不想他竟这般说,又见他态度恳切,便指了几种来说:“这第四排、第五行的,香气最清;这第六排、第二行的,香气最浓;这右边最上的,香气虽淡,却是后劲无穷。”
陆羽闻言又变得兴高采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