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很好,我也很喜欢,不过你要记住,若是拜了师父,如未得师父同意,便不可以乱学旁人的武功。”
所谓学武先学德,萧峰指点鲁达,先教他尊师重道,鲁达听完,微微想了一下,忽然叫道:“啊!那俺未问过虚节师父就问你教武功,不就是不对了吗?”萧峰捧着酒,却不说话,只边喝边望着鲁达。
鲁达左想想,右想想,不能拔出桩来,自不知要多久才能拜入少林,问萧峰教了,又不遵师道,不配拜入少林。见萧峰望着自己,不知什么用意,忽地下定决心,说:“俺,俺还是自己慢慢练吧。”
情绪变得极为低落。萧峰笑笑,继续问:“你真的不要我教?”
鲁达咬咬牙,又摇头说:“俺不要了。”
萧峰极为高兴,将一碗酒干了,拍拍鲁达肩膀,说:“好孩子,莫要怕,我也是少林派的,指点一下你,也不会坏了师道。”
鲁达听到萧峰也是少林派的,又肯指教自己,即又高兴起来,忽想起一件事,问道:“俺爹说过,如果的一派的,辈份可是要分清楚的,师傅你是什么字辈的?”
萧峰也没怎么算过自己是排的什么辈份,这时才慢慢想:“我师父是玄字辈的,灵,玄,慧,虚,我应该是慧字辈吧?”想起二弟却是虚字辈,又是玄慈方丈之子,到底该怎么算?一时间竟决摸不着头脑。
鲁达听到萧峰是慧字辈的,想了一下,即跳将起来,拜倒在地:“原来是师叔祖,师叔祖教教俺吧。”
萧峰虽不甚喜欢别人拜他,但此刻这师叔祖的身份是千真万确,受鲁达一拜倒是理所当然。
既已受过鲁达一拜,萧峰即拉起鲁达,来到屋外,便开始指点鲁达拔桩。
萧峰指着鲁达刚才拔之不动的第四根桩,说:“你刚才拔它不动,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鲁达摸摸脑袋:“还有什么原因,当然是俺力气不够。”
萧峰呵呵一笑,说:“不是,你其实气力是够的,只不过不会用。”
当下即指出鲁达刚才拔桩,只是用了手臂的力量,再指点鲁达如何沉马展腰,将全身的力量使出来。鲁达听了依言而试,果然觉那桩柱已能拔动小许,萧峰继续指正动作,鲁达试得几试,竟便将那桩柱拔了出来。
看着刚才丝纹不动的桩柱现在竟能如此轻松地拔出,鲁达高兴得连翻跟斗,欢呼不已。
耍过一阵,走到萧峰跟前,又拜倒在地,谢萧峰指点。
萧峰心想鲁达虽已学会如何使力,但那最后两根桩柱,想来亦非得再练上一年半载,不能拔动,既已教过一次,再教也是无妨,索性一教到底。
拉着鲁达走到第十根桩柱前,对鲁达说:“刚才那些只是入门基本功,算不得什么,你看看师叔祖的手段吧。”
他要为鲁达树立一个远大的目标,好教他知道天外有天,不敢自满。
伸出左手,用三只手指捻着那四寸许粗的桩头,也不须出声发劲,只一下,便将那桩柱尽拔而起,左手平举,那桩尾离地尺许,确是绝无花假。
鲁达一双眼珠几要掉出来,眼前这个师叔祖本领高得吓坏人,便是只练得到几成,想来也可横扫大半个江湖。
萧峰将那桩柱移向另一旁,三指发劲,手臂不动,将其重新插回土中,竟插得只剩三寸桩头在外,这一下更唬得鲁达几乎下巴掉地,那戒什么院的恶和尚,要将桩柱打入土中只剩一尺,也需运劲连击三拳,这师叔祖只用三根指头,便将桩柱打入土中只剩三寸,如能练到他一半本领,便是死了也值得。
当晚,萧峰将一套培气练力的法门细细传了给鲁达,鲁达虽自言脑子不大好,却是颇有记心,听的几次,便就牢牢记住了。
萧峰又着鲁达演练,又指点了几次窍门,此是扎根基的功夫,并无什么高深艰难之处,鲁达只一晚便已尽数学会。
眼看天色将明,萧峰功力深厚,不觉疲累,鲁达也是练的正欢,将萧峰所教扎马,踏步,运气等法门细细体会。
忽地鲁达问道:“师叔祖,你力气这样大,能不能拔起一棵树来?”
听他这么问,心中暗笑,便是一片树林,也难不到我,何况只是一棵树?却不明鲁达何出此问,于是反问道:“你为什么问这个呢?”
鲁达指着萧峰昨晚插入土中的桩柱,说:“俺看师叔祖用三跟指头便可以将这根桩子拔出来又插回去,就想要是师叔祖你两只手都用的话,会不会连树都拔得出。”
萧峰心想原来如此,于是点点头,答道:“不错,要拔出一棵树来,确是难不倒我,就算是你,只要好好练我教你的法门,将来也可办到。”他见鲁达身子健壮,想来他日必可做到。
鲁达也暗暗下了决心:俺以后一定要练到能拔出树来,才对得起师叔祖的教导。
萧峰见天色已明,心想少林寺离此不远,若有僧人经过见到自己甚为不便,于是口哨一吹,呼马儿过来,便要离开,临行向鲁达吩咐:“我教你练功的事情,不可对别人透露,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