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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兴林孤身一人被殷香山救出,自然十分感激殷香山救命大恩,要把夺回的财宝献给殷香山作帮会的日用开支。殷香山坚决不受,说是仗义堂堂规,不夺私人财物,我殷香山救你,是出于义愤,要是私受你的财物,必为天地不容。
骆兴林自此就在仗义堂安身,殷香山救人一事做得相当隐密,孙继尧事后虽然追查,也没有查出结果。过后不久,孙继尧便因军阀混战中败退,逃离了四川,骆兴林才得以公开露面。
骆兴林感激殷香山的救命大恩,便与殷香山八拜结交,死心塌地做起仗义堂的圣贤二爷。骆兴林才能远非那些袍哥兄弟可比,数年下来,仗义堂在骆兴林的管理下,可说是势力日大。
当然骆兴林管理仗义堂也有缺陷,袍哥本是社会九流的帮会,内部成员贫富职业差别很大,龙头大爷全靠非常手段才能驾驭帮众,所以帮会内的“九杀九不杀”的说法,简而言之,就是欺师灭祖者杀,调戏妇女者杀,勾引帮中姐妹者杀,投身外帮者杀等等。骆兴林毕竟是豪门大家出身,对帮中犯规的子弟处罚较轻,总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常常只是训斥一顿了事,也给日后带来惨变。
仗义堂的龙头大爷殷香山单身外出半月有余,回来后满面春风,骆兴林一见,便惊问道:“大哥出去时满面愁容,我还以为大哥有什么意外。大哥回来这样高兴,在外面得到宝贝啦?”
殷香山对四外张望一下,神秘地低声说:“二弟,我真的是得到宝贝,今天晚上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我让二弟开开眼。”
骆兴林自持祖上做过大官,什么珠宝没见过,抛开那些被孙继尧被抢去损毁的古董字画不算,就是随身带来的珠宝细软,哪一件不是宝贝,殷香山有必要让我开眼吗?不过看到殷香山满面笑容,骆兴林没有泼冷水,而是同样高兴地说:“世上好东西虽多,我也没见大哥说对什么东西看上眼,今天大哥能如此高兴地说得到宝贝,想必是真宝贝,我真的想开开眼。”
堂内兄弟见龙头大爷回来,纷纷上来行礼,殷香山对骆兴林作了个封口的手势,不再说宝贝的事。骆兴林也准备酒宴,为大哥半月归来接风。
酒宴罢,殷香山笑嘻嘻地把骆兴林请到他的内室,把服侍的徒弟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一个最为信任的义子殷小山。殷小山沏茶上来,马上垂手退在门边,阻止其他人入内。
既在内室,骆兴林说话便没有顾忌,端起茶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大哥外出半月,又不带弟兄,看来定是到大哥日夜想去的地方去了?”骆兴林风闻殷香山有一青梅竹马的相好,远在百里外的邛崃,殷香山半年一年总要去一次,不过只是三五天就回,从来也没像现在这样待上半个月。
殷香山不好意思地笑笑,尽管是内室,还是低声说:“大哥除了小斐,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年轻时候的荒唐事,让二弟笑话。”
小斐是殷香山的独子,今年才五岁,小斐的母亲也是当地的名门闺秀,殷香山竟然没有把她列入最放不下心的行列,使得骆兴林不禁对殷香山的相好有种神秘之感。
殷香山小心地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一只颜色乌黑的木箱,轻轻放到旁边的茶几上,对骆兴林说:“二弟,你看这木箱怎样?”
看殷香山小心翼翼的样子,骆兴林便知道这就是他带回来的所谓宝贝,不过定睛朝木箱仔细一看,尽管见多识广,还是吃了一惊,说:“大哥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是紫檀木,是皇家专用的。看制作纹饰,应当是明朝的,盖上一龙一凤,龙又是五爪,应该是明朝皇帝专用的,可以算是宝贝。”
殷香山嘻嘻一笑:“二弟怎么也会犯买椟还珠的错误,一只木箱,再珍贵,也谈不上是宝贝。二弟应该看看木箱里面的东西,我如果料得不错,二弟见了,定会合不上嘴。”
当然即使是皇家专用的紫檀木箱,也远远谈不上是宝贝,骆兴林这么说只是应酬之语。既然殷香山说见了木箱里的东西定会合不上嘴,骆兴林倒是要试上一试,便小心打开紫檀木箱的盖。
等骆兴林打开紫檀木箱的盖,才朝里面看一眼,马上就呆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响没有说出话。紫檀木箱里是一件质地极其精美的荷叶翡翠匣,饶是骆兴林珠宝见过无数,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绿如水,又这样巨大的翡翠。
殷香山得意地笑了,又说道:“二弟,你把翡翠拿出来仔细看,我敢保证你的嘴还会张得更大。”
殷小山本来在门口站立,听到义父在说翡翠,禁不住走上来偷偷看,一见之下竟然大呼起来:“义父,这么大的翡翠,要值多少钱?”
殷香山不满地对殷小山训斥道:“你懂什么,光知道钱钱钱,这翡翠匣岂是用钱能买到的?小孩子不要在这里妨碍你二叔,到外面去。”
殷小山只得暗暗对翡翠匣吞了一口口水,开门走到外面,又把门关上。
骆兴林非常小心地把翡翠匣从紫檀木箱里取出,拿在手上反转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才轻轻放到茶几上,盯着殷香山看了一会才说:“大哥,你是哪里弄来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