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我而出,必当穷吾之力,助汝称霸天下也……”
晏紫苏此时已用尽了所有银针,冷冷地盯着那气若游丝,动弹不得的蒙沅沅,满腔愤怒稍得宣泄。但突然想到,纵使将她挫骨扬灰,蚩尤也在无法活转过来了!
她娇躯一晃,心中登时如被尖刀猛插,泪水夺眶,强压了许久的悲伤如洪水滚滚决堤,蓦地坐倒在地,大哭到:“住口#蝴……他死了……他死了!就算你帮我称霸天下又有什么稀罕!”
延维听他如此回答,登时松了口大气,哈哈笑到:“噫嘻!原来汝所担心者,乃那刀疤小子!伊未曾死也!伊未曾死也!”
晏紫苏一震,失声道:“你说什么?”太阳乌一旁听见,亦嗷嗷大叫。
延维摇头晃脑,抑扬顿挫道:“二八神人乃八斋树所化,非独镇我,更乃‘苍梧之渊’之守神耳。“苍梧之渊”者位于九嶷山下也,火吐则门开,火熄则户合。刀疤小子与那红衣女子砍伐神树,获罪非轻,二八神人必已虏其前往‘苍梧之渊’受罚也!”
晏紫苏芳心狂乱,怔怔地立了片刻,低声道:“你是说他没死?这九座火山之底便是‘苍梧之渊’?他?他现下便是在‘苍梧之渊’中?”娇靥酡红,泪珠犹挂,惊喜激动之下,声音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当下起身将捆缚太阳鸟的银丝割开,骑鸟俯冲而下,一字字地冷冷道:“老蛇妖,老老实实地带我找着他,我便饶你不死;若敢使诈,本仙子定让你尝尝千虫万蛊食心噬骨的滋味!”
海浪轰鸣,鸟鸣啾啾。
蚩尤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光影闪烁,依稀瞧见一个女子躺在身边,下意识咕哝道:“苏儿……”伸臂便朝她抱去。触手冰凉滑腻,一丝不挂,幽冷清香扑入鼻息……他陡然一凛,这体香与晏紫苏迥然有别!
霎时间灵光电闪,突然想起先前发生之事,“啊”地大叫一声,翻身跃起。旁边那女子亦惊叫着翻转蜷身,与他两两对视,俏脸晕红如醉,惊愕羞怒,颤声喝道:“你……你做什么了?”赫然竟是烈烟石。
蚩尤这才发觉自己竟也是赤条条一身,惊骇窘迫,手足无措,一生之中从未有过如此刻这般狼狈。放眼四顾,周围石壁如削,穹顶嶙峋,乃是个颇大的山洞,除了洞角向阳处长了一株碧叶紫花的不知名灌木外,别无他物,就连苗刀、太阳乌也不见踪影,更别说任何衣裳了。
当下急中生智,探掌飞抓,将那灌木碧叶尽数吸来,瞬间抽丝穿线,化作一件绿叶衣,抛给烈烟石,道:“八郡主,得罪了!”又将剩余树叶织成一圈,慌不迭地围在自己腰上。
烈烟石见自己左臂上守宫砂灼灼依旧,这才松了口大气,瞥见他那雄健结实的古铜色身体,双颊如烧,忙背身将碧叶衣穿起,羞恼紧张之下,指尖犹自不住地颤抖。
蚩尤穿好叶衣,耳根兀自热辣辣地烧烫,不敢与她对视,想起之前发生之事,心中一沉,恨恨道:“是了!定是那二八神人搞的鬼!”
烈烟石只记得昏迷之前,火山熔岩迎头喷来,那八个连体人陡然疾冲而下,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央,而后发生了什么,却再无印象了。但此处究竟是何地?那八个连体人为何将他们带到这里?又为何要剥去他们的衣服?是故意羞辱,还是防止他们逃离?疑窦丛生,羞怒更甚。
两人凝神四望,山洞高阔空旷,中有一根巨大的石柱直连穹顶,四壁上有八个两丈来高、一丈余宽的洞口,高低错落,可见澄碧蓝天,白鸥飞翔;海浪轰鸣声阵阵传来,似在海边。
蚩尤大奇,九嶷山地处南荒内陆,距离南海至少有一千八百里,那八个连体怪人将他们掳到海边作甚?想到晏紫苏犹在蒙沅沅手中,更是心急如焚,当下抄足凌空而起,朝最近的洞口掠去。
方近洞口,忽听一声呼喝,人影一晃,狂风鼓舞,一道炽烈狂猛的气浪排山倒海似的朝他汹涌压来。
蚩尤大凛,翻身回掌,碧光怒卷,接连七记“奔雷刀”雷霆狂轰。光浪层叠爆涌,胸口如锤,鲜血狂喷,踉跄飞撞在石柱上,又惊又怒,跃起喝道:“是那‘二八神人’!”
光影蒙眬,那洞口赫然屹立了一个丈许高的双头巨人,铜铃大眼冷冷地凝视着他,而后又徐徐转身走开。
烈烟石脸上酡红如烧,眉尖一蹙,蓦地朝另一个洞口闪电掠去,红袖鼓卷,赤光怒爆,化作火凤尖啸冲出。
人影闪动,“轰”的一声巨响,满洞如霞光镀染,火凤还未成形,便已蓬然炸散,烈烟石身子一晃,蓦地抛弹摔飞。
蚩尤大凛,下意识地抄足冲起,抱祝糊螺旋急转,卸去那巨大的冲撞力,朝下冲去。
烈烟石羞怒交集,“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喝道:“放开我!”一掌朝他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脆响,蚩尤相隔咫尺,猝不及防,眼前金星乱舞,脸上顿时火辣辣地高肿一块。所幸她出掌时真气涣散,否则吃这一掌,只怕头颅早已旋转着飞出数十丈外。
两人齐齐一愣,旋转着飘然落地。
蚩尤惊怒错愕,觉得此女实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