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铜瓶,眼中闪过尴尬恨怒之色,嘿然道:“吾受困数千载,忍饥挨饿,体型自然略有干瘪耳,等吾饱餐数日,便可让汝见吾千里之身也。此‘火风瓶’乃女帝之物,可容万仞之山岳,吾为其所收,有何异哉!”
“胡说八道。”晏紫苏呸了一声,笑道:“依我看哪,你定是南荒的什么蛇族妖人,被火族杀得屁滚尿流,钻到这九嶷火山里避难,结果不小心卡在石洞里,再也出不来啦。编了这套胡话,不过是想要遮羞挡丑,是也不是?”
晏紫苏察言观色,早知这老蛇妖虽然无赖奸猾,却浮夸好谀,虚荣自大,任他如何自辩,只是笑吟吟地反唇相讥,一口咬定他乃乡野荒蛇,不过是扯着虎皮作大旗;惹得他越发气恼震怒,脸色涨红。
蒙沅沅喘气喝道:“她体内蛊毒已清,神上何必与她啰嗦?夜长梦多,一口吞了便是1她被火山熔岩炽浪所撞,早已气息奄奄,急怒之下,声音更是细如蚊吟,只有自己方能听见。
晏紫苏高声笑道:“老蛇妖,你道拿着这些破铜烂铁便能唬我么?要想让我相信,再也简单不过。只要你庞长蛇身真能钻入这小小的八角铜瓶,便可证明此瓶真是女帝神器……”
延维对自己的尊荣身份极是自负夸耀,被她这般轻蔑质疑,怒气欲爆,哈哈笑道:“夏虫不可语冰,吾让汝亲眼见识,也好叫汝死得瞑目!”蓦地拔地冲起,紫光卷舞,犹如一道轻烟,倏然钻入那青铜八角瓶中。
晏紫苏等的便是此刻,哪容错过?蓦地凝神运气,强行冲开经脉,抓起那黑铜长针,奋力扎入八角铜瓶的颈侧圆洞中,喝道:“果风去,成不北,果极南……”
“轰!”狂风倒卷,当空雾气登时如漩涡卷溺,那“火风瓶”脱手冲出,闪电似的钻入那火山口石壁的圆洞中,轰隆连爆,震耳欲聋,再也抽拔不出。
晏紫苏一击得手,俏脸晕红,又惊又喜,咯咯大笑道:“老蛇妖,你说得不错,这铜瓶果然是女帝神物,只不过这次你想要出来,又得再等上几千年啦!”
蒙沅沅瞧得目瞪口呆,早猜到这妖女必有狡计,想不到竟是用如此简单的法子请君入瓮。一时间,心头惊怒、愤慨、懊恼、恐惧、滑稽……翻叠交涌,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声尖笑起来。
延维这才知道着了晏紫苏的道,气得肝胆欲炸,从石洞中探出两头,脸色酱紫,破口大骂了片刻,又突然大转哀婉,低三下四地苦苦央求,眼见她笑吟吟的只是不理,急怒绝望之下,又开始大声叱骂,极尽恶毒诅咒之能事。
他骂得越凶,晏紫苏心底越是舒畅,转身朝蒙沅沅翩然走去,银针在手,笑靥如花,柔声道:“蒙姐姐,多谢你帮我解了身上的蛊互。鸾凤族‘游魂蛊’的滋味我算是尝过啦,现在该轮到你尝尝青丘国的‘噬骨千合虫’了……”
蒙沅沅对这妖女的狠毒手段早有所闻,眼看着她一步步逼近,恐惧欲爆,但尖笑声却似无法顿止,浑身不住地簌簌颤抖,别说反击、闪避,就连咬舌自尽的气力也没有了。
晏紫苏咯咯笑道:“姐姐放心,你害死了我的夫君,我哪能让你这么容易便死?”心底越是悲愤恨怒,笑靥越是娇媚灿烂,轻轻地握祝糊的左手食指尖,将第一根银针从她指甲缝里插了进去。
蒙沅沅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嘶厉惨叫,汗珠、泪水全都涌了出来,还不等抽气呼吸,中指又是一阵发狂般的椎心剧痛,登时又是一阵发狂般的哭号战栗,牙关乱撞,恨不能将那手指连根切断。
晏紫苏心下大快,不顾她连声讨饶,将银针接连刺入她的指甲缝隙之中,笑吟吟地道:“很疼么?等针尖上的蛊卵在热血里孵化开来,你就会觉得现在简直是快活如神仙了。”
话音未落,蒙沅沅双眼一凉,瞳孔陡然被银针插入,眼前登时血红一片,什么也瞧不见了,嘶声惨号,惊怖剧痛之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晕厥。
昏迷中,脚趾又是剧痛,周身一颤,顿时又尖号着醒转。
如此周而复始,过了一刻来钟,她也不知晕厥了多少次,痛醒了多少回,周身鲜血斑斑,插满了银针,起初还哭骂、乞饶,到得后来,周身之痛楚纵有千口亦难表万一,连呻吟也发不出来了、若有半分力气,情愿一头撞死。
延维困在那山腹石壁中,听着上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惨叫声,时而凄厉如鬼,时而哀鸣悲哭,渐渐细不可闻,心中不由不寒而栗,对那娇悄妩媚的女子竟生出凛冽惧意。天下最毒妇人心,这女子竟如此歹辣凶狠,远比女帝更甚,自己方才招惹了她,不知会遭到如何报复?越想越
是不安。
竖耳倾听,崖上寂寂无声,他心中反而更加忐忑,过了片刻,忍不住大声道:“小仙子?小仙子?汝在否?”
夜雾弥合,兽吼苍凉,声音回荡不绝,却杳无应答。
延维惊疑不定,暗想:“难道那妖女竟自走了?”九嶷山内好不容易才来这么几个人,她若是走了,只怕真又要过上百千年才有机会离开此地了,心中大急,又高声叫到:“小仙子,吾乃延维大神也,拜我而飨者,可得天下也。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