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蚕耀光绫原本便是天下第一等坚韧的神物,再加上这神蛇巨躯,饶是青帝神功盖世,一时竟也无法挣脱。左臂被其獠牙咬中,护体气罩蓬然破裂,鲜血激射,剧痛难忍,五指一松,拳中白光趁势破冲而出,消逝得无影无踪。
青帝大怒,喝道:“都说‘巴蛇吞象’,寡人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胃口!”真气轰然冲涌,破拳而出。
“轰!”绚光炸散,巴蛇通体透明,骨骼历历可见,蓦一蜷紧,嘶声痛吼,陡然后弹飞甩而出,万千道血箭从鳞甲缝隙间怒射激爆,喷如红雨。
乌丝兰玛娇躯一震,脸色雪白,倏然朝后飘飞黑光丝带如云鼓舞。
青帝哈哈狂笑,满腔悲怒恨火都随着真气汹汹奔泻,极光气刀纵横飞舞,姹紫嫣红,深翠浅绿……万千绚彩光浪层层叠叠地席卷扫荡,瑰丽万端。
轰隆巨震,乱石飞炸,石塔、石林滚滚崩塌,整个地宫都似要塌陷一般,乌丝兰玛左闪右掠,惊险万伏。那些鬼国随从还不等抵挡,已被刀浪轰然炸为碎段,血肉横飞。
众人惊呼惨叫,肝胆尽寒,慌不迭地互相推挤,夺路狂奔,稍有不慎,便被撞落在地,惨遭践踏。
姑射仙子叫道:“陛下手下留情,莫伤及蛇族无辜!”
青帝此时已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见?狂笑声中,身如狂飙疾卷,径直朝乌丝兰玛冲去,气刀光焰爆涨,“嘭嘭”连震,整面石壁炸飞开来,合着周围的六七人一齐化为齑粉。
冰蚕耀光绫“吃”吃裂开一丝细缝,乌丝兰玛喉中腥甜狂涌,再也抵挡不住,翻身掠到月华神镜后,还不等喘息,“轰”地一声巨震,绚光炸散,神镜被极光气刀扫得怒转翻飞,重重地撞在她的背心,登时鲜血狂喷,摔出十来丈远。
公孙婴侯失声叫道:“娘!”又惊又怒,地火阳极刀轰然横扫,将拓拔野逼退开来,翻身电冲,抄手抱起水圣女,双目尽赤,转头吼道:“你奶奶个烂稀泥,敢伤我娘,我要宰了你!”
紫光赤浪轰然冲爆,地火阳极刀当空轮起眩目的光轮,朝着青帝迎头怒斩。
“娘?”拓拔野大奇,陡然醒悟,这厮从地丘之底转换到苍门之后,多半阴差阳错失去了记忆,又被这乌丝兰玛狡计哄骗,误认为母,所以才对她这般言听计从。想不到这厮心毒手辣,却是个大孝子。
“轰隆隆!”不及多想,两大气刀业已接连相交,直如云霞乱舞,烟花叠爆,气浪光漪一圈圈飞甩荡漾,四周的钟乳石柱炸散横飞,顶壁亦“格啦啦”地裂开无数道裂缝,尘土簌簌而下,眼见便要彻底坍塌。
众人惊呼狂叫,潮水似的朝外狂奔,不断有人被飞石撞中,惨叫着仆倒在地;被气浪扫中的,更是哼也不哼,立即命丧当场。两丈来宽的甬洞此刻显得狭窄已极,人群推搡践踏,喧哗如沸。
拓拔野大凛,这六七百人都是大荒各蛇裔蛮族的贵侯长老,若横死于此,群龙无首,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当下一边抄身掠去,一边纵声长呼:“伏羲转世在此,大家不要慌乱,听我号令行事!”
声音如滚滚惊雷,将所有轰隆、噪音尽数压过,众长老这才想起与伏羲转世同处一室,惊魂稍定,纷纷欢呼附应,随其指挥,迅速穿插列队,有条不紊地朝外奔去。
偶有巨石、气浪席卷冲到,被拓拔野神刀震扫,登时迸退炸散。
洞窟中气浪滚滚,土崩石飞,公孙婴侯背负着水圣女,与青帝激斗正酣,他的修为原本便极之惊人,狂怒之下更是威力倍增,地火气刀火浪冲卷,与灵感仰激斗了百余合,竟然难分轩轾。
青帝生性狂傲自负,一夜之间连逢三大后辈高手,不由激起强烈好胜之心;加之刚刚失去生平至爱,又恰逢夙仇,悲怒填膺,下手殊不留情,每一刀劈出,都有如海啸山崩,气势压顶。到了两百合后,渐渐将公孙婴侯压制下风,接连朝后逼退。
乱石堆垒,尸横遍地,原本瑰丽壮阔的地宫一片血污狼藉。不断有钟乳石柱连着石壁从上方轰然塌落,被两人气刀光浪扫中,白沫惊涛似的炸散卷舞。
乌丝兰玛低声道:“乖孩儿,莫和他缠斗,拿石镜作盾牌挡着,从北面肠道里冲出去……”
公孙婴侯对母亲似是言听计从,大吼声中,左手抓起那面巨大的月华神镜,“当!”极光气刀怒劈在石镜上,镜面应声迸出一条细缝,呜呜呼啸,公孙婴侯踉跄后退。顺势转身朝北疾冲。
众蛇裔长老此刻大多已退到四周的甬道洞穴之内,眼见神镜迸裂,哗然惊呼,数十人更忍不住冲奔而出,叫道:“放下神镜……”话音未落,被气浪扑面狂扫,登时惨叫着翻飞后撞。
拓拔野飞身冲掠,喝道:“哪里走!”五行真气在体内滔滔流转,破剑怒舞,化作一道十余丈长的五彩气芒。轰然猛撞在公孙婴侯的地火气刀上,光浪冲天,绚丽缤纷。
两人呼吸一窒,齐齐朝后飞退。
拓拔野却早有所备,急旋定海神珠。身形逆转,借势随形,蓦地翻身俯冲,左手一把抓住那神镜外沿,喝道:“撒手!”天元逆刃贴着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