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苏见他只是手臂略有烧伤,惊魂甫定,正想问他疼不疼,又听见那沙哑的声音叫道:“长生刀!你怎么会有长生刀?”
人影一闪,狂风扑面,蚩尤右手一麻,苗刀已被那人抢走,惊怒交加,喝道:“还给我!”左手猛地抓祝蝴的肩膀,右手方一拍出,那人已回身挥出一掌,绚广迸爆,正好拍中他的掌心。
“轰!”蚩尤眼前一黑,剧痛攻心,登时翻身摔飞出百丈开外。晏紫苏大骇,骑鸟疾冲,堪堪将他抄身接住。
蚩尤抬手一看,掌心黑紫,手臂淤肿,几条经脉火烧火燎,业已灼断,又惊又怒,蓦地回头望去,此人究竟是谁?竟连已臻小神位之境的自己,也无法招架其一掌。
火光明灭,万籁俱寂,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仰头上望。
但见那人凝立半空,呆呆地翻看着苗刀,喃喃自语,赫然是一个胖墩墩的老头,脸色青碧如鬼,眼白上翻,口涎沿着嘴角不断滴落,说不出的丑陋可怖,倒想是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僵尸一般。
句芒、雷神都已恢复人身,踏空而立,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除了已故的神农,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将他们二人这般一掌震散?单从适才那一掌来看,五行毕集,相激相生,难道此人也是五德之身?
句芒思绪飞转,想遍了大荒所有的高手,也无法与此人联系一处。眯起双眼,灼灼地凝视着他手中的苗刀,妒怒如焚,双手毕集真气,微笑道:“这位朋友,长生刀是我族第一神器,看也看过了,能否请将之归还本族?”
那人置若罔闻,只是歪着头,喃喃道:“长生刀?我为何要这长生刀?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又为何要到这里?我到底是谁?”眼白翻动,满是茫然、苦恼、恐惧、厌烦的神色。
忽听一人高声道:“你是我的影子灵威仰。我到了这里,你自然要随我来到这里。!”
众人大凛,转头望去,哄然惊呼,山崖上站着三个人,除了一个戴着藤木面具的青衣人所见所未见外,另外两个赫然是被囚禁于地牢的姑射仙子与夸父。
蚩尤脑中嗡然一响,狂喜如爆,险些喊出声来,晏紫苏脸上亦漾开灿烂笑靥,虽然瞧不见他的脸颊,却已料定他必是拓拔野无疑。
那矮胖老者闻言陡然大震,眼白连翻,咧嘴大笑道:“是了!你是灵感仰!我是你的影子灵威仰!”右手凌空一探,登时抓来一片断木,“哧哧”疾刻,做了一个青木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听到“灵感仰”三字,句芒的脸色倏然剧变,说不出的僵硬古怪,群雄个个难事哗然鼎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拓拔野瞥见句芒的表情,心中一动,暗想:“也不知灵感仰被陷鬼国之事,与句芒老贼有没有关系?就算无关,我也以牙还牙,栽赃陷害,让他百口莫辩。”
当下冷冷地凝视着木神,淡然道:“句木神,多谢你当日和汁光纪这般对待寡人。若不是被你害得困在地底,人鬼不如,寡人又怎能阴差阳错,练成‘碧火金光刀’?又怎会到达北海,得知‘盘古九碑’的秘密?”
句芒周身一震,脸色惨白,又骤然化为铁青,眼中尽是恐惧之色,群雄大哗,纷纷转头朝他望去。
拓拔野心中一凛,登时知道自己猜得没错,精神大振,森然道:“句木神,你为了篡夺青帝之位,勾结烛龙、烈碧光晟,筹谋得可真是长远哪。先害寡人,再害雷神,而后又把圣女仙子送与烛鼓之糟蹋,奸计败露,竟然又诬陷圣女清白……嘿嘿,文长老,按照族规,该定他什么罪?”
众人哗然,文熙俊惊疑不定,颤声道:“阁下……阁下真的是灵青帝么?如果阁下所言属实,句神上至少犯了八条重罪,就算是诛杀九族、形神尽灭,也不为过……”
句芒突然哈哈大笑道:“哪里来的小贼装神弄鬼,竟敢冒充灵青帝!你若真是陛下,就摘下面具让我们瞧一个究竟。遮遮掩掩的,莫非是我们认识的什么敌贼歹寇么?”
忽听一个柔媚悦耳的声音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的面貌尚且可以千变万化,何况人心?纵然让你见着了脸容,你便能猜着其心么?”月色下,一个白发紫裳的美貌女子翩然踏波飞来,在崖石上落定。
姑射仙子叫道:“姑姑!”木族群雄中几个年老的长老神色陡变,失声道:“空桑仙子!”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空桑仙子与神农之事沸沸扬扬,大荒人所尽知,木族的后辈贵侯闻名久矣,今日却是初次见着。一见之下,心中均是怦怦大跳,暗想:“难怪当年神农为了她,竟险些连神帝之位也不要了。”
灵威仰听见她的声音,如遭电击,陡然大震,转过身,眼白翻动,仿佛在凝视着她一般,青碧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奇异的光彩,就连握着苗刀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空桑仙子对着他嫣然一笑,又是温柔又是凄凉,淡淡道:“这句话是两百二十多年前,陛下告诉我的,不知陛下还记得么?”
群雄哗声大作,文熙俊脸色微变,大为紧张,沉声道:“仙子,你是说这个人才是陛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