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两日,别了李淳风,灵月见佳贝不提回秦家的事,也不敢问,只是问她:“我们要去哪里?”她道:“天下之大,还能没有你我容身之地?”
两人骑马离了长安,这次一路向东,路过些市镇,身上一些首饰都是从秦将军府或是宫内武才人处所得,无一不精致,拿出大部来当了,竟也凑了有百两银子。灵月将银两收了,问她道:“小姐,我已见过的异人有梅先生和袁大人,这位李大人也是高人,他们哪个厉害?”
佳贝听她问得可笑,见她却一脸认真,于是仔细考虑了半天道:“我觉得李大人要更胜一筹。”灵月兴奋道:“何以见得?”她回答道:“梅先生和袁大人,讲给别人时都从局外来讲,说的很多都不是人间的东西,虽然是真道理,但是感觉飘渺。”
说罢,想起李淳风说的“只怕到时海捕文书铺天盖地,反而连累了你和未出世的孩儿。索性自断心脉,了结自己,你与孩儿还有诸人庇护,落得个周全。”一时间心酸上涌,低声道:“李大人却能从人世这一面来劝人,这样人便更容易接受,显然在劝人方面,李大人要高明很多。”
灵月还有些不太明白,但见她变了颜色,当下不敢再问,心里也十分后悔自己多嘴,闭了嘴闷头赶路。
天色将晚,所走之路比较偏僻,不见人家,却恰好路过一间寺庙,灵月敲门进去借宿,好在大唐礼佛之风盛行,一般寺庙都有为香客准备的偏院客房,稍做收拾便可居住。
到了半夜,灵月耳灵,听得佳贝悄悄起身,便蹑手蹑脚跟了她后面,见她直接出了偏院,到了寺庙山门外,走了几步,离得山门有一截了才停了脚步,寻了个干净之地坐了下来。
灵月跟在后面,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找了个地方藏起身来偷看,听得她低声唤道:“子旭!子旭!”灵月吓了一跳,四处看看,只有夜风低呜,没有发现有人,她的汗毛立即根根直立起来。
听得佳贝又道:“今夜住在寺里,我怕你不敢来啦。这些天来一直没有见到你,你在不在我身边?”说罢幽幽叹了口气,又道:“子旭,你既能去见灵月,为何不能见我?哪怕入我梦里也好。” 灵月冷汗正慢慢流出,此刻才知道她只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不见得定有听众,一颗心也放下来大半。
佳贝还在低声道:“你总要来见我一面不是?子旭,你来见见我罢。”她声音极低,竟似在苦苦哀求。灵月本来不喜子旭,但见她淡淡月光下神情哀怨,一双眼睛痴痴,终又有些心酸,况且子旭已经死了,她不自觉得也盼着子旭能够来见她一面。
佳贝这些日子以来思念日炽,却连梦都梦不到他一面,心想既然李淳风说两人联在一起,显然是心意相通。于是夜夜盼他出现,夜里几乎不怎么合眼,一日憔悴似一日,这夜住在寺里,怕阴灵惧佛门慧光,错过了子旭,于是便在夜里悄悄出来,将心里话跟他说上一说,只盼得能见得一面。
她边说边已流下泪来,正在伤心之间,听得有人有人咬牙切齿道:“贱人!何必假惺惺!”她惊愕间抬起头来,只见寒光一闪,一柄刀已向她头顶砍来,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听得“铛”一声,原是灵月已使剑拔开刀尖,灵月身手敏捷,又迅速一剑刺了过去道:“偷袭不会武功的女子,要不要脸!”
佳贝已听出这人是谁,正是暗血老七,见他咬牙切齿,显然狠到极点,一脸张在月光下阴森恐怖,对灵月道:“又是你这贱人!”他出手毒辣,上来一刀便从灵月头顶劈下,竟是招“玉石俱焚”,灵月没见过这等不要命的手法,心里有些慌乱,扬手伸剑去格开他刀,又扭转腰身斜踏一步,使了招“激流勇退”方才避开。
佳贝看到老七的脸觉得有些害怕,站起身来,准备躲到一侧,不想斜刺里已冲出一个汉子,一脚向她的肚子踹了过来,她仓惶之间闪避,终究身手差得太多,这一脚虽没结结实实落到肚子上,却已将她踢倒在地。
灵月已看到这边,“啊”了一声,又见踢她那人毫不犹豫,手起刀落,迟一步佳贝只怕要做刀下亡魂,当下也顾不得老七的纠缠,直接飞身纵了过去,一脚踢开了那人的刀,她这样变做背对老七,门户大开,老七直接提气过来,一刀已砍到她的左肩。
灵月痛的哼了一声,肩上已有鲜血涌出,老七又横来一刀,欲将她连腰斩成两截。佳贝看得凶险,不由得惊呼一声,只见灵月一扭腰身,凌空翻了个筋斗,虽然一臂受伤,姿势不太美妙,却飞身到了老七上方,不仅避开了老七的横刀,也避开了另一人飞来的一脚。
只是她这样一来,地上的佳贝完全暴露在了老七与另一人眼里,老七眼疾,已抛下灵月,狠狠向她一刀砍来。
佳贝翻身向一侧滚去,只是她武功低微,哪里是敌得过两名好手的连番攻击?背上一痛,回头看时,已是另外一人在她的肩头踹了一脚,这一脚极重,她还来不及呻吟,见老七的刀已向自己砍了过来。
接着便有个柔软身体撞了过来,佳贝听得灵月在自己背后痛呼一声,她回头看时,原来是灵月伏在自己背上,竟替自己挨了一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