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李想二人,还真是好孩子。不光是认帐,还当即拿钱还债。他们的爽快,让阿海差点不好意思拿钱了。他婉拒了一下,讲自己并不急用,可以在他们方便时再还。可俩人根本不听他的,硬是把钱塞进了他的兜里。
阿海心想:“我还没查呢!”
一问起瞻云教授,这俩人就怒发冲冠了。忿言指责瞻云不配为人师表,简直就是为老不修。
曹天本是瞻云教授的学生,他有一部呕心沥血的作品,在完成大半后,请瞻云教授指导。几番精心地改删、增补后,俩人都觉得满意。品味下,不失为一部上乘之作。发表时,瞻云教授要求署名,曹天鬼使神差地把老师的名字列在了自己的前面。作品发表后各界的反应,令他追悔莫及。人们都把瞻云教授当作‘主角’,好象没他什么事了。他请瞻云教授发个声明,证实自己才是作者。而瞻云教授却是一再推委,使他忿而与之争执。
整件事情,同阿海地推断差别不大,不过他对此事却另有看法。
“你们觉得瞻云教授埋没了曹天的成绩,他欺世盗名了,对吧?”阿海认真地问。
“本来就是吗!曹天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连和我约会的工夫都占用了,才创作出来的作品。被他这么一看,改了改,就变成他的啦?”气愤难平的李想抢着回答。
“曹天你说,瞻云教授的帮助,对你的作品影响大不大?”不理李想,阿海问曹天。
“凭良心讲,没有教授的帮助,这首作品不可能有现在的水准。我的能力,还没达到那样的高度。不过作品中,绝大部分的创意、编排,都是我做的。我不平衡的是,自己的付出与所得不成正比。而教授却漠视不理。”曹天边思索,边回答。
“那我把你住院的事,告诉瞻云教授好吗?”阿海看出,曹天还没忘记教授平时的好处。就接着问。
“用不着跟他说。”俩人的回答中,带着迟疑。
阿海拨通了要来的号码,接听的就是瞻云教授本人。阿海告诉瞻云教授,自己是个仰慕他的人。无意中‘捡到’了他病倒路边的学生曹天。曹天现在手术住院了,问他是否来看。
瞻云教授很恳切地询问了曹天的病情,还打听了医疗费用。并承诺会尽快赶来医院看望他。阿海把这个信息通知給曹天、李想,他俩忐忑不安地等了很久,瞻云教授才姗姗而至。
心有芥蒂的见面,气氛总是很尴尬。昔日崇敬的师长,体贴和蔼的问候。在此时两位年青人的心中,未激起任何波澜。不咸不淡的致谢,令瞻云教授也无意久留。‘目的不纯’的阿海,怎可轻易放他离去。
阿海谦虚地介绍了自己。老于世故的瞻云教授,从艺术的角度颂扬了他的义举。阿海见‘猎物’入围,就开始‘撒饵’。他取出备好的播放机,说自己得到一首曲子,请瞻云教授品评一下。
瞻云教授此时既无法推脱,又想缓和气氛,就欣然应允了。还顺便褒奖了曹天,评价说:“曹天是个音乐天才,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同我的眼光几无差距,请我来听,简直是多此一举。不过现在曹天有病在身,我就倚老卖老吧!”
阿海从一开始,就是想巴结瞻云教授。曹天只是跟着借光,现在住的是个单人的高级病房。阿海请瞻云教授坐在明亮的窗边,把播放机放置在窗台上。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在等候瞻云教授到来的时段中,阿海已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
在他的举手投足间,带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那是他用‘风鸣’魔法,演奏的‘风之鸣’乐章。在听力几不可及的频段里,乐曲声渗透进每个人的心田。阿海旁观三人受到他的影响,已进入专心致志的状态,才按下了播放键。
收听的三人,并没觉得演奏乐曲的主角已经变更,乐声也由对精神的影响,转为听觉上地冲击。这种小把戏,阿海早练得是天衣无缝了。
播放的是‘春江’,这是阿海在刚刚过去的春天里,以身为媒演绎的‘男体盛’乐章。它似乎从滴答的冰川融水声开始,渐成蓬勃之势。一路上百川汇集,万物复苏。伴着渐成的江水,春风拂绿了大地。从高山之巅,到平原都市,浩瀚的江水鸣奏着生命的乐章。把三人听得是如痴如醉,仿佛已神游太虚。
‘咔嚓’一声,阿海关闭了播放机。这个不协调的机械声响,如炸雷般惊醒了沉迷的听众。
“快再放一遍。”正在兴头上不能自拔的瞻云教授,气急败坏地说。
一遍又一遍,从日正当午到日薄西山。瞻云教授如挺拔的苍松,静听了一个下午,阿海可不想把他听出毛病来,那自己怕是要遗臭万年了,刚想给他叫医生。只听一声长叹,青山教授终于恢复了正常。
“是我不对,我放弃对那首曲子的一切权利,把它完整地交还给你。嗨!老糊涂了,都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曹天你受委屈了,幸好我醒悟的还不算太晚。不要再对我耿耿于怀了,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不在状态。你师兄弟们的发展,也受了不小的影响。现在的世道啊!干哪一行没个靠山,都不好做呀!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