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伊尔城市政大厅西侧大约一千英尺的地方有一幢灰黑色的尖顶建筑,凹字形的两个断面紧贴着特拉普隆直崖,围出了一个开阔的演武场。它在作为新的真理之神教堂建造的伊始,原先就因为战争而困苦不堪的市民们对这项费时费力的工程就有着颇多的争议,更何况又有许多人因为它的原因未失去了祝葫。月前它刚刚完工的时候,也正值清扫莱特境内魔物的帕伯尔皇家骑士团路过驻扎,骑士团长罗兰就建议市长将教堂改成练兵场,并且规划了更靠近居民区的一块空地建设新的教堂。现在,新教堂在骑士团的协力建造下已有了雏形,虽然不比原先的宽敞,却看得出来一定将是一个肃穆而恢宏的所在。而在改建的练兵场,初具规模的骑士团附属佣兵团已经在骑士们的指导下有了一定的实力与默契。这支全部由莱特人组成的佣兵团将在骑士团回国后成为保护莱特不受魔物侵害的中坚力量。
于是假如帕伯尔皇家骑士团附属佣兵团成了莱特公国每个热血青年的梦想。
不说骑士团是如何把功过军队束手无策的魔物军团轻松扫荡,也不说尼伊尔城在骑士团驻扎后有了多大的发展,单单是骑士团长罗兰的个人魅力也足以让每一个青年向往。从十八岁出道率领千人骑士团清除了纵横大陆的“头骨盗贼团”到去年震撼了整个大陆的“魔兽战争”,他的所有经历都在游走各国的诗人们的口中传唱,令他成为大陆上唯一还活着的英雄。
年轻的安格斯就是众多满怀梦想的少年之一。
寒冷的季节的午后也并不那么炎热,赭红色的墙壁以及厚重的窗帘也阻挡了大部分阳光,而安格斯和其他在练兵场剑术馆锻炼的青年们却已经汗流恰背。在这开阔的空间中只有不时传来的刀刃破空以及金属撞击的声音,让这种训练显得神圣而庄重。
安格斯才刚刚成年。和他一起报名加入佣兵团的少年们现在还都在进行着体能训练,只有他凭借着自小不屈的训练已经能够和较年长的战士们一起锻炼实战技巧。这让他十分自豪。
现在他正和一个留着稀疏胡须的老佣兵交手。近五十岁的老佣兵有着丰富的经验,锈迹斑斑的弯刀舞动起来毫无破绽,安格斯可以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疲劳总是让老佣兵作到一旁休息一阵。这让年轻力壮的安格斯有时有些不耐烦。而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佣兵们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正当他独自训练挥斩动作的时候,他突然嗅到一种奇异的香气从身后传来。那不是柔和而软弱的花香,适合少女们涂抹在身上与她们年轻的恋人们嬉戏的场景;也不是丁香太过浓郁的芬芳,让人无福消受;而是一种类似于新砍下的树木横断面的味道,就像教堂中的十字架那样庄重。安格斯转过身去。
他不知道那个穿着银色胸甲的年轻人正是他所崇拜的罗兰,一个女人的纤细身躯始终无法和少年们心目中强壮威武的英雄形象相比,即使常年练间已经让罗兰的身体相当的强壮,她的形象仍然更适合作为一个辗转于贵族宴会和少妇卧房的纨绔子弟。现在她的身后正跟随着一个身材臃肿的黑袍老头,手中拿着一把还没有安上剑柄的阔剑,流动着光华的乌黑剑刃让所有人都看得出这是一把好剑。
安格斯尚未明白状况,手中的剑已经被罗兰一把夺去。老佣兵已经多次教导他要时刻握紧自己的剑,在战场上失去了剑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他也已经开始注意。可他自然不知道罗兰的厉害,只为自己的一时的大意而懊丧。而就在这霎时间,两柄型号相同的剑已经碰撞在了一起,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安格斯的剑毫无悬念的断成了两半。
当安格斯开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愤怒便在他的全身蔓延。四周其他的佣兵已经自觉地让出了一块宽敞的空地。
罗兰却全然不顾眼前年轻人的愤懑,她转过身去给了黑袍老头一个赞许的眼神,老头也为自己锻造品的优秀自豪的欠了欠身子行礼。四周的佣兵们还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拿着。”罗兰一手将手中的新剑扔给安格斯,后者沉稳的接住,眼中依旧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看着眼前不比自己年长多少的青年男子从腰间拔出了另一把银色的骑士阔剑的时候,他更加感到受到了羞辱。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在光明正大的比试中输给眼前这个傲慢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还“慷慨”地做出让步。在单纯比试中身着盔甲,不仅会方还得自己的灵活性,还能让对手毫无顾忌地发挥。但老佣兵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合格的展示会利用对手的一切事物获胜,包括对方无谓的傲慢。他并不痛快地接受了挑战。
向老佣兵学习的剑法富于力量且灵活多变,他已经有信心总以选择最有效的方式与力道进行攻击,从来没有花哨和多余的动作。他像一只战斗者的魔熊一般前倾着身子,这种姿势的使用程度远远大于美观程度。眼前的对手却似乎时时松懈着,让他无须等待时机。他很快将呼吸调整到了平稳的节奏,在一个吸气的顶峰运足力气,那柄手感不佳的黑剑便迅速向罗兰右肩的死角狠狠刺去。
在拥有足够打击力的情况下,真正的胜负往往就在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