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那也没关系。要不要跟我一起来?”齐向女孩伸出了一只手。女孩还是用那双灵动的双眼望着他好久,但这一次,女孩最终将那只稚嫩的左手放在了他的手上——虽然她的右手还紧紧地抱着那把剑。是感到了害怕?还是因为那剑亲人的遗物?齐站起身时,不及多想,却多了一种诱拐少女的感觉。
这里是莱特公国的地界。与达克公国长年的战争榨干了这个生命女神虔诚信徒的血肉,因为缺乏青壮年的劳动力,它的土地大片大片的荒芜,它蕴含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却因为缺乏先进的锻造技术,不得不将矿石运到帕波尔公国交换武器的成品,这里的没落贵族的生活甚至比不上帕伯尔公国大城市中的乞讨者。而现在,又加上了吸血鬼的侵犯,更是在这个可怜的国家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当齐把弗雷德丽卡带进城市的时候,女孩又想起了和奥莉西雅一起拜访的冥王神庙的遗迹——这两者无论哪一个,都堪称废墟。
“霍洛城已经毁灭了,若不是帕伯尔公国派来的讨伐吸血鬼的援军,整个城的人都得死。帕伯尔皇家骑士团——就是昨天突袭了抓住你的那对吸血鬼的部队——战斗力确实强大,但常年处于战争中的莱特竟然已经沦落到要依靠外国的军队才能支撑的地步,实在十分可耻,你也这样认为吧?”齐用痞子式的声调这样说的时候连头也没有回,显然没有期待少女的回答。
齐带着弗雷德丽卡从一条几乎没有什么行人的石路走过,路的两旁都是已经倒塌了的稻草屋,广场上还有一座被拦腰截断的生命女神像。只有路的尽头那一座灰黑色的教堂还算完整。齐推开了教堂门的时候,教堂里所有的人都转过来看着他们两人,那些人的眼中流露出了敌意。城里大多数流离失所的人都已经聚集到了这里,依靠教堂的接济过活,现在还没有到分发午饭的时候,但一个生面孔的到来意味着每一个人所分得食物的减少的事实是不会因此而改变得。
齐环视了一下四周,引弗雷德丽卡来到了一张长椅前面:“你已经饿了吧?现在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出去找点吃的。”但换来的只是沉默。“算了,你喜欢站着就站着吧。不要乱跑,让我能找到你。”
在这个时代,黑死病的蔓延就好像恶魔的触手,不经意之间就可以造成大片的死亡。但事实上,杀人率最高的却不是黑死病,而是贫穷。当物质的匮乏到了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维持的地步,无论谁都不得不面对死亡女神的微笑。而这样的情况是如此的普遍,以致黑死病也只能享用着从贫穷的嘴边落下的面包屑。那些还活着的人拼命的在贫穷之中挣扎,神父门低声地诉说神所降临给世人的考验:能够通过考验的人将被接纳进入没有忧虑的乐园,在考验之中堕落的人则会被打入最深层的地狱——那里燃烧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于是那些在考验之中从来没有放弃神父们的神的人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陆续被接到了“乐园”之中,而那些被神遗弃了的羔羊们则在另一些阴暗的角落大口的啃嚼着他们用恶魔的手段得到的发霉的黑面包。
这是另一个正在接受考验的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银质的戒指放到了当铺高耸的柜台上,柜台上的老人伸出了三个手指。男人神情紧张地争辩了起来。但当老人戴上了一双玻璃镜片又仔细地看了下之后,依旧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齐拿着用母亲留给她的银戒指换来的三枚银币买了两只黑面包正向教堂走来的时候,一个莱特公国的白衣军官证在教堂之中巡查。他手中拿着一个蜡黄的酒葫芦,每走几步路就往嘴里灌上几口酒。他醉醺醺地一摇一晃地在教堂里踱着步子,周围的人都不得不给他让出一条路。他一脚踢翻了一个中年男人放在地上的一只瓷瓶,男人站起身来瞪着他,却又不好发作。于是他狂妄的笑了两声。他又不顾一个妇人厌恶的表情用手抚过她的脸庞,还跌跌撞撞的撞翻了一个老头。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个生面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