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分辨出来。我们俩正大眼瞪着小眼,四眼瞪着两眼之际,后面的孔然也看见了,伸手从墙头抠下一块石头递给我,我扔了过去,没打着,蛇一惊,钻进石头缝里不见了。
行行复行行,如山羊般灵巧,如壁虎般迅捷。可能是蛇的惊吓刺激了神经,我们居然如神行太保一般。
12:00
攀上了一个山峰,刚才被挡住的望京楼又出现在眼前,中间再也没有山峰阻隔。刚才那种伸手可及,却怎么走都走不到的挫折感立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眼前是一个深约50米的巨大的马鞍形地貌,我们要先顺山脊下到鞍底再顺山脊往上爬。山势至此收缩成了一线,峰顶仅容一米见宽,堪堪地刚够筑了一道墙,奔下跃上。
我们象张果老倒骑毛驴一样,骑在墙上往下挪动。最可恨的是隔上一段,单边墙就会出现一个阶梯,阶梯高约人许。当从上一个阶梯往下一个阶梯下的时候,全凭双手抓紧墙体,慢慢地用脚试探下一个立足点。个别的阶梯比人还要高,我们要做壁虎状抓住墙体的突出部分慢慢攀爬下来。
呵呵,不能有任何失误,不然就不是从墙头上掉下来摔个屁墩儿的那么简单了,而是变成了天上飞舞的风筝!风筝这个词是我从另外一个过来人的游记中偷的,等一下你就知道有多形象了。
一路之上,我一直是开路先锋。一来小时候在三线大山里练就的攀山本领还有一些,二来是孔然几度犹豫,都被我给说服了。我不得不走在前面做表率,谁让我是大哥呢!
每次我往下攀爬时,孔然在上面一级帮我固定住手,我下来后,帮助他的脚找下一个立足点。
12:30
短短的一段下行的阶梯状单边墙,我们爬了30分钟,终于到达马鞍底部。
这里山风怒吼,山雾被风裹携着,从山的一面拥向另一面,两边的悬崖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桥!
天桥是一段长约20米的单边墙,连接在两峰之间。不同于一路走过来的单边墙,这一段墙非常高,高到看不到云雾缭绕下的墙基。可能是这一段马鞍形过於低凹,为了让墙顶平直,特意加高了。
墙体本身保存的相当好,历经数百年的风雨,甚至墙顶部的最上面的砖还完好无损地摆放在上面。这最上面的砖不是一块一块连续砌上的,而是间隔一米或半米摆放着一块。为什么,我没有研究过,留待将来再考证吧。我曾在网上遍搜这一段的照片不果,可能所有的人到了这里已经自顾不暇,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照相了。
骑在墙头,我一下一下的向前挪动,到了近中间点,墙体开始上升,渐渐地挪不动了。
孔然在后面担心地问,“行吗?还过得去吗?”
我发发狠说,“兄弟,过得去也要过,过不去也要过!退回去的路太难了!”
我从背包里掏出绳子,一头系在我的腰上,剩下的一头绑在墙头的一块凸起的部分,对身后的孔然说,“我要是掉下去了,试着再把我拽上来。”
然后慢慢地收上双腿,四肢攀附在墙头,大喝一声,“人家能过去,我为什么不能?!人家能过去,我为什么不能?!”
边吼边向前运动,那情景一定很滑稽,只是后面的孔然一声都没有笑出来,生死一线间哪!
风在耳畔怒吼,云在身边飞驶,眼睛盯着手脚的下一个落处,四脚蛇般地扭动身躯向前猛进。这一路之上,就数这天桥最没有倚靠,两边都是万丈悬崖,就数这天桥的风力最劲,吹得我衣襟不停地扇动。如果失足落下,不就是放了风筝了么!哎呀,那样去西方极乐世界前,还能先享受一番腾云驾雾的滋味。
吼声未毕,我已冲过了鞍底,到了对面的山体的基部。
解下绳子,牢牢地绑在了墙头。转过身来,对孔然大吼一声,“象我那样冲过来!眼睛盯住墙头,千万不要往下面看!来吧,我保护你!”
孔然问了一声,“绳子绑好了?”
我大喊,“没问题!”
孔然也冲了过来。
用了冲这个词,不是指冲过来的速度很快,而是指心理上的感觉,不能犹豫,不能中途停顿,要一鼓作气地爬过来。这种地方一旦停下来,很可能由於心理上的恐惧而导致身体失控,那样,一根烂绳子是救不了命的,试想,我和孔然谁能有足够的力气将对方从下面拽上来,腰间的这根保险绳,纯粹是用来安定心神的!
喘息片刻,我仰望去路。
格龟儿子,越往上越陡,目力所及的最陡之处,恐怕有50度的倾角!
如果是平路,当来去如风,这可是单边墙噢!最可恨的是,又出现了一节又一节的阶梯。如果说攀附在墙头还可以在50度的斜面上向上运动,背倚山风鼓噪的深渊,如壁虎般地从一节倾斜的墙头爬上上一节的倾斜的墙头,我自觉做不到。
一路走来,尽管千难万险,只要心理过硬,不会出大的岔子。这一段不行,光有胆量是不够的,还要有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