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唐酷爱户外活动,以登山为最。早在少儿时代,曾在鄂西北三线的大山里上上下下,乐此不疲。
踏足京城,首登长城之后,乃痴迷于此。曾数度胁裹阿唐太同行,内子不胜其扰,坚拒再往。舍娇妻而独往是为不义,遂废然而止。然向往憧憬拥抱长城之心,一日未曾眠灭。
及至阿唐太远走海外,阿唐重获自由之身,首发目标即为长城穿越。
93年的中国,山野远足和长城穿越尚属一小撮发昏者的运动,相关的器材及设备几乎为零。阿唐曾试图购买一旅行帐篷不果,全北京只觅得一重达15公斤的庞然大物,根本背不动。唯一的收获是一条睡袋,还是非运动型。一次穿越中露宿城上敌楼,总结下来是八个字:一夜风紧,半宿无眠。
尽管如此,凭一袭泼皮精神,短短半年里,足迹踏遍八达岭南北两翼,黄花城东西两翼,古北口金山岭司马台一线。
趋今尚余箭扣北京结九眼楼未曾涉足,时发白日梦觅时回北京一圆旧梦。03年惊闻北京出台禁登野长城公告,不胜怅然,此梦今生难圆矣。
去国多年,每每忆起故国的点点滴滴,首先浮现出来的,往往是逶迤的山峦上奔腾的长城,城上面跋涉着的年轻阿唐的熊姿。
普通的登山活动,只能享受拥抱自然,放松身心,欣赏到秀美的山景。长城穿越则享有全部的登山乐趣,更多了与历史的拥抱,人文的熏陶。穿行在长城上,你可以想象出一幅画面:当年鏖战酣,刀剑如林箭似雨,南蛮北夷百战亡,空遗边墙叹沧桑。好酸!
阿唐曾于93年写下游记若干,今日只觅得其二。古北口金山岭司马台长城穿越为今日追记。
(1) 八达岭至东沟,陈家堡
93年5月上午10时,与孔然自八达岭青龙桥新站下火车,不随大流,逆人流朝沟里走,约一小时达山脊长城。此地在八达岭南,与八达岭长城入口隔了一座山,如果从八达岭入口走过来约需两个小时。如欲省门票,这倒是一个好路径。
沿长城继续南行约一小时,山势渐高,回首北望,可见八达岭长城关城上游人如蚁。
此地长城虽未整修,青砖巨石,倒未见破败。
山势渐陡,遇一断崖,长城止于断崖下。右侧下临深谷,左侧循小路手足并用攀上。至崖顶长城又续行。
未几,又一断崖阻路。我和孔然利用随身携带的背包带互相提携而上。
断崖之上不远,城墙残破,仅余一面单墙壁立,两侧山势如削。硬着头皮,骑墙而过,好在墙不甚高,掉在内侧长城废墟上,估计没有生命危险。
此时,长城已到达半山腰,保存状况良好,敌楼亦无崩塌。行行复行行,每一城楼间约费时20分钟攀爬,然后休息5分钟。如是者不可胜数,于下午5时抵达山巅。
此峰为八达岭南面最高峰,回望八达岭,已不能分辨人车。山西坝上,官厅水库,夕阳下,烟波渺渺。西北远方,是海拔2200米左右的海陀峰,此时是5月份,山顶依然白雪皑皑。
南面是横岭,隐约见长城盘旋其上,那山似比这山还高。
长城自此而下,西南行,至谷底,左旋,沿山谷间小山脉,至东南,折而再西南,沿山脊上横岭。
此山山顶建有微波站,扣门不应。此时天色渐晚,山风凌烈,颇有寒意。只得放弃山上露宿奢望,循微波站盘山公路下山。
一路南行,未几,天色全黑,持手电赶路。
八时,BP机居然报时,下了一大跳。此时满天繁星,格外耀眼,怎么看都比城里亮。
约9时,渐近山脚。忽见数盏灯火,弯延而至,不一时,数人已持手电奔至面前。为首一大汉高声断喝,
“什么人?!”
糟了,遇见剪径的了。
不容分说,被裹协至村中一栋大屋问话。原来是民兵营长及部下,不是胡子。
验身份证,往城里公司打电话复核身份,幸好小虎今晚没有出去逍遥,证实了我们的身份。终于,他们半信半疑地认可我们是自八达岭过来的游客了。
勒令交5元电话费(好贵!),他们继续开会。原来此为大队部。
我记得公社早已消亡若干年,不知何来大队部。
惴惴然,打探为何盘查我等。谓,此地为军事禁地,若非验明身份,早已麻绳捆翻,押付公社。
此地已是河北省地界,叫沟帮子,看来河北不是改革开放的排头兵。
好容易,等会散。问可否安排住处,愿付钱,竟无一人应承。似乎钱很臭。
最后总算答应我们借住大队部,不提银两之事。
问及横岭上长城情形,均断然摇头,谓,彼间为“石边”,城上不能走人。且横岭高大,一天之内,本地人亦走不到山后的“镇边城”。
但东行十里,一处唤作“罗锅城”,长城异常险峻,可试望一观。
第二天,未能走到罗锅城,可能前一天体力耗费过大,前一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