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部亦未睡好。施施然,沿长城西行至沟口陈家堡,见驻军禁行标志若干。
步行至西拨子,搭拖拉机至康庄,乘下午3时火车回北京。
(2) 八达岭向东
独自一人自西直门乘火车,约10时至八达岭青龙桥新站。
下车后沿铁路北行半小时到旧站(八达岭共有两站,分别用于上下行火车停靠)。八达岭北麓长城转到这里穿过车站奔东直下居庸关。
站旁山坡上长城起点处,有标志禁止攀爬,遂不敢直上长城,转驱小路上山。
行约半时,估计山下已看不到我,于是舍路奔长城而去。未几,至城下,方知自己慌不择路,误入长城北侧迎敌面,墙高约7,8米,叫我如何可上?
无奈,只好沿墙跟在城下东行,希望遇到一处坍塌处可上。城下没有路,布满灌木,非常难走,一个小时也没走出很远。这该死的长城没能挡住北方蛮夷入侵,倒把我这祖籍南方的南蛮子挡在城下,真是造化弄人。
正彷惶际,忽听城上隐约人声,于是高声呼喊,马上几个脑袋探了出来。听我诉说为长城所困,二话没说就要搭救。
幸亏我已准备了长绳,取出后,扔上城头,一头捆在腰上,城上一声呐喊,我便被徐徐拉上城头。
抬头打量恩公,原来是北京一所高校的学生郊游。他们未理会禁行标志,大大方方登城而上,遂有现在救命之举。
寒喧再三,打量他们年轻的脸,不禁也受到几分青春的感染。
他们知我独自一人行走长城,还以为我是余纯顺一样的人物(在此向这位老哥致敬并默哀),我不忍坏了他们的兴头,昂昂然,作独行侠状奔东而去。
长城沿八达岭关沟北侧山麓东行,城北是绵延的军都山脉,城南便是关沟,可望见北京过来铁路及公路弯延其中。
这一段长城很好走,状况极佳,可能是附近没有村落的缘故,又是一路下坡,于是神行异常。
约两小时后,脚下的长城没入山中,居然消失在一处陡坡处。我细细打量彼处,断定当初就没有筑城。这多少令我失望,原以为可直下居庸关城。看来居庸关城应是封闭体系,不与其他长城沟通。
于是舍城而下,至沟中铁路,沿路轨东行,约半时,走到一车站(忘了站名),遂于下午乘火车返京。
(3) 从古北口经金山岭至司马台
93年6月的一个星期五17:00
我与孔然在清华园火车站乘上北行慢车。
20:00
到达古北口。黑灯瞎火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人流走到古北口镇,觅得一小旅店住下。半夜,听到屋顶雨声渐起,颇有几分忧虑次日是否可行。
星期六6:00
起床,雨住了,天上依旧乌云密布。地上略有湿迹,幸不甚滑。早餐是包子油条和豆浆,饱餐一顿后,踏上征程。
上山的途中,农家的狗儿在晨雾中欢快地吠叫,几绺炊烟,带来了久违的乡土气息,我的思绪飘到了儿时在乡下的日子。
7:00
登上长城。
古北口镇已经落到了远远的山脚下,笼罩在飘渺的雾霭之中,潮河静静地在镇外蜿蜒,河畔是京承公路。当年,满清的皇帝每年都要沿着这条路去塞外秋狩。
潮河对岸是卧虎山,长城盘旋其上,龙腾虎踞。脚下是蟠龙山。左卧虎,右蟠龙,潮河蜿蜒其间。
长城大致与山下的公路并行,起伏小,状况好,行速极快。
正大步流星间,突见左侧女墙内侧有人工挖凿的痕迹。近前一看,厚厚的墙体上挖出一个恰好能容一人的凹洞,里面是一个掏开的小洞。我俯在上面,豁然透过小洞口见到京承公路正在视野之中。不用说,这是射击孔。
1933年,国民党25师关麟征部曾在古北口一带与日军血战,这里当是当年的战场之一。
8:00
登上蟠龙山的最高峰,一座敌楼矗立峰顶,楼内有苍劲大字:将军楼。
9:00
遇一铁丝网拦路,并有一破败标牌斜立一旁,上示“军事禁区,禁止通行”。行前,黑子已经警告过我们,从古北口到金山岭途中将穿过一段军事禁区。我们见四下无人,一偏腿,迈了进去。
9:15
翻过一个小山头,霍然旁边的山坡上一夥人在地里干活,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一旁看守。兵们看到我们,大声呼喝,“站住!不准动!”迅即,一个兵就已经持枪跑了过来。
盘问,查验身份证,一通忙活,最后大手一挥,走吧。
我们正待继续沿长城前行,那兵眼一瞪,“真的想被关起来不是?!从这里下山!”说着往长城外一指。
没奈何,我和孔然舍城下山。
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的农家。喝了口开水,又吐了出来,一股子炒菜锅的味道。把喝空的矿泉水瓶灌满凉水,问明路径,谢过农人,我们又开拔了。